春瑛安抚下十儿,心想,曼如这回又使了诡计,踩着别人上位,如果真的让她翻身成功,以后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虽然自己马上就要出府了,但十儿还在这里,浣花轩里还有几个与自己交好的丫头,她实在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继续放任曼如。更何况,看着曾经害过自己的人在侯府里风光得意,叫她怎么甘心?!
咬了咬牙,春瑛道:“太太如今把曼如当成了宝,我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如把事情告诉三少爷,请三少爷想办法吧?曼如心心念念想的是做他的姨娘,可他对曼如是烦透了,曼如重回府中当差,最头痛的应该是他!”
十儿一想,果然如此。忙点了头,打探得霍漪还未回来,便拉着春瑛去找三少爷李攸。
李攸听了消息,眉间便打了三四个结:“又是曼如!我原看在她服侍了我几年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她若是个聪明人,就该早早寻户好人家嫁了,我说不定还会送她一副妆奁,没想到她贼心不死,又来碍我的眼!”一旁的立夏担心地道:“三少爷,她这是要回来了?我们可花了好大功夫,才把院里清理干净的,她这时回来,万一……”
李攸越想越气,随手一拍桌面:“我这就去见母亲,让她把那贱人赶出去!”
立夏小心地问:“三少爷……您这样说了,太太真会答应么?”她如今也算是浣花轩里得脸的丫头,心里清楚得很,要是太太肯答应,早就应了,三少爷讨厌曼如也不是一天两天。
李攸闻言就有些泄气,他都满十六岁了,母亲还当他是孩子般不解世事,生活起居,样样都要替他做主,之前因曼如事事顺从,还天天去请安,母亲就把她当成了心腹,自己若真的宁愿惹母亲生气,也要把人撵出去,自然可以达成愿望,可为了曼如一个小人物,让自己和母亲之间产生隔阂,实在是得不偿失。
眼见着李攸脸上神色变幻,十儿有些焦急,埋怨地看了立夏一眼,一直沉默的春瑛眼珠子一转,便道:“我听说曼如如今是在太太跟前当差,不回浣花轩,三少爷不用天天对着她,应该不会很难受吧?我就是觉得奇怪,她心里既然抱着那些个念头,为什么会不回您身边来侍候呢?难道她真的对三少爷您死了心?”
李攸沉下脸,过了一会儿,便冷冷一笑:“我知道她要打什么念头!真真可笑!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母亲不过是觉着她讨喜,才留她在身边,真要遇上正事,又怎会把一个丫头看在眼里?!只要我把话说明白了,难道母亲还会硬把她塞给我?”说罢往圈椅上一坐,双脚搁到书案上,闭上双眼:“不用管她,只当她是我母亲养的小猫小狗,若是乖巧老实,就偶尔逗她玩玩,若是不听话乱吠,就把她卖掉,母亲又不会为一只狗生我的气!”
春瑛见他反应不如预期,有些失望,待脑子里领会到他话里的含义后,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十儿不服气地上前一步道:“三少爷,您就这样放过她了?!她……她做了这样的坏事……”没等她说完,立夏便插嘴道:“十儿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曼如虽然不好,但她这次回府,也没明着得罪三少爷,况且她如今是太太身边的人,你叫三少爷怎么做?但凡有规矩的人家,长辈身边侍候的人,晚辈都要礼敬三分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叫三少爷不守规矩么?你这样不服气,只是因为你嫂子吃了曼如的亏吧?说起来,你们王家从前没少为难三少爷,三少爷肯让你回来侍候,已经是大恩了,你还要如何?!”
十儿气愤地瞪着立夏,后者垂下眼帘,默不做声。春瑛有些意外地打量立夏一眼,发现这个新升上来的大丫头有点心计,只怕跟曼如有得拼。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劝说三少爷,但见了十儿的模样,又放不下她,想了想,终于有了个主意。
她走近李攸,轻声劝道:“三少爷,我从前也是这院里的人,自然知道王家人干了什么好事,但如今王总管一走,王家人大多失势了,太太又容不下他们,他们对二少爷和王总管的怨念不轻。王家人多势众,又在侯府有多年根基,您为何不能容下他们呢?现在他们快到绝路了,要是您伸一把手……”
李攸眼皮子一跳,微微睁开眼瞥向她,春瑛觉得有门,忙道:“您一天一天地大了,日后总要当侯府的主人的,手下也该添些人手。王家是老资历了,规矩都是知道的,若能得他们的忠心,三少爷日后要人使唤,也不必再发愁。我听十儿说,太太不喜王家人,二少爷又生了王总管的气,对姓王的家仆动辙打骂,您尽可问十儿,如今府中的王家人对二少爷是什么想法?”
李攸将视线转向十儿,十儿收到春瑛的眼色,早已知机地跪下磕头:“三少爷,求您救救我们王家!若您能宽宏大量,我们王家上下一辈子记您的大恩!”说罢重重地磕了七八个头。
春瑛看得心疼,但也知道这是王家的好机会,只得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