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忍住气,忙拦在他面前:「我是真有急事要找三少爷」
「三少爷忙著呢!没空理会你!」点染不屑地痴笑,「你也别打周爷的主意了,惹三少爷生气的人,他才不会帮你呢!你当你是谁呀?」说罢挥开春瑛的首,迳自扬长而去。
春瑛气得跺脚,初时只觉得点染是胡说,但慢慢地,却又忍不住有些怀疑,三少爷是不是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也许,周念未必会帮自己的忙吧?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顾忌到三少爷,还有太太的想法。毕竟,自己一家并没有性命之懮,而周念受到侯府托庇,还要依靠侯府替他平反身份、重振家业,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
春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看一眼门上的大锁,失望地往回走。
回到家门口时,正遇上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边吸著鼻子边和母亲说话,她忙加快两步,正好听到他向母亲回报:「乡下去了,要明儿才能回来呢!路总管去了城西,他家娘子说,等路总管回来,就立时让他过来。
路妈妈急道:「怎麼就这样不巧?!你问清楚了?陆女婿真的带了我闺女和外孙出了城?!那他家其他人呢?!」
「是真的!」少年再吸了吸鼻子,「我找他家看门儿的问过了!其他人婶子只说要找女儿女婿,我就没叫别人来」
路妈妈满面懊悔,就算女儿女婿不在家,来一个家人也好:「
春瑛忙道:「水初,我可跟陆家人说了,我们家里有急事?」
水初歪歪头,又重重一点:「说了!真的!」
路妈妈唉声叹气地回了屋,春瑛忙拿了一百钱给水初。辛苦了,你能不能再帮姐姐跑一回腿,到法华寺北边的宝府巷,找一位胡二爷?你找了他来,我再给你这麼多钱,还请你吃好吃的果子。」
水初咧嘴笑笑:「果子不用了,要是姐姐家有吃不了的米面,就秤几斤给我?」
春瑛应了,送他离开,才关门回屋。路妈妈疑惑地问:「叫胡小哥做什麼?他虽与我们交好,到底是外人。」
胡飞虽是外人,却极可靠,既然姐姐姐夫今晚来不了,二叔那里又还脱不了家生子的身份,为防万一,还是把一部分财务交给胡飞保管得好。
外头有人在敲门,春瑛以为是父亲回来了,忙去开了,却发现是胡飞,身后还跟著水初,惊喜不已:「怎的来得这样快?!」
胡飞笑道:「我听见他问人宝府巷怎麼走,说是要找一位胡二爷,才知道你急著找我。」又回头去看水初:「瞧,我都说我就是你要找的胡二爷,这下信了吧?」
水初愣愣地看春瑛,春瑛忙数了一百钱,又装了一斗白面给他,他欢天喜地地走了。胡飞还在笑:「你怎的叫这孩子给我捎口信?我瞧她有些一根筋,明说我是胡二爷,他还一味要去宝府巷找。」
春瑛笑笑:「他原是个老实人,记性却极好,只要叫他传话办事,他必会一字不差地传到。叫他不告诉人,他便绝不告诉人,因此他虽笨了些,没法选进府里,却有许多人爱找他帮忙。」顿了顿,便扁扁嘴:「小飞哥,我好惨啊,你要帮我」
胡飞见春瑛眼圈都红了,忙掏出帕子递过来:「别哭别哭!我都听说了,挨打了吧?伤得重麼?我给你寻好药去?」
春瑛摇摇头,把今天挨打受罚,以及全家被贬到庄上的事都说了,哽咽道:「我不知道几时能回来,更不知道几时才能脱籍出府,我爹更是冤枉透了!我娘只怪我。我心里憋闷得慌,若是那个崔曼如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恨不得一刀子捅过去!」
胡飞脸色都黑了:「怎会如此?!明明明明是要从轻发落的!」咬牙想了半日,冷笑道:「你放心,你这样轻易不与人争的,那些人都忍心害你,日后都绝对讨不了好!」接看见春瑛掉眼泪,便放软了语气:「别哭,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恨侯府从不轻易发卖家生子,不然我替你一家赎了身了,也就罢了。如今怕是真要到庄子上住些时日,可知道是那个庄子?能不能先去那里打点一番?」
春瑛摇摇头:「还不知道呢,我爹正跟王家人商量,十儿一家这回也要去」她能感受到胡飞话里的关心,心情好受些了,忍不住瞥了屋里一眼,心里就开始抱怨:连胡飞都认为自己受了委屈,为什麼母亲就咬定了是自己的错呢?
撇撇嘴,她叹了口气:算了,又不是她真正的父母,她纠结些什麼呢?!
春瑛拉著胡飞进屋,跟母亲打了声招呼。路妈妈虽伤心,还没忘了礼数,连声要请胡飞坐下吃茶。春瑛道:「娘,你快收拾行李吧,小飞哥跟我们熟,不必拘礼,有我在就行了。」路妈妈想了想,便依了,又见日头偏西,嘴里嘀咕著:「小虎怎的还不回来?!臭小子又贪玩了!也不知道家里遭了大难了!」便往厨房忙活晚饭去了。
春瑛请了胡飞坐下,便道:「小飞哥,我们一家明天就要出城,如今正忙著收拾东西。我有一点担心,押送我们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来路,要是半路上想要讹钱,或是到了庄上,被庄头贪了去,我们家就吃大亏了。再说,这房子是要交还府里去的,有些东西,我们又不好拿」
:「回头我叫几个小子来搬走如何?」胡飞不用春瑛多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一般的家什伙儿还是留著吧,只搬些贵重物件和几样心爱的,别的最好留下,不然那些验看的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