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一路拽紧了曼如的手腕。拉着她往二太太理事的院子走。曼如越想越害怕,不停地挣扎哀求:“好妹妹,好姑娘……你饶了我吧……要是叫我们少爷奶奶知道,我哪里还有命在?好姑娘,求你了……”
春瑛不为所动:“别怕,我真的是一番好意,你不是要救你母亲么?我一个丫头,不过是我们老太太、太太抬举,才有点脸面,其实呀,还是个丫头!不象你,将来稳稳当当地就是二少爷的姨娘了。你是半个主子,比我有脸面,说的话也更有份量。你要是担心二小姐拦着,尽可以放心,我叫人打听了,等她不在的时候,再去禀报我们太太。你别挣了,当心扭伤了手,或是磕着碰着,二少爷见了心疼!”
曼如又怕又急。偏又挣不脱手。她一直在内院侍候,压根儿就没干过什么重活,就算小时候有点力气,现在也变成纤纤弱质了。而春瑛之前在庄上生活了半年,又练按摩练出了力气,加上平日常常走动,身体倍儿棒,一只手牢牢地钳住曼如的手腕,任她再怎么挣扎都没法脱身。等来到了有人来往的地方,曼如见众人都好奇地望过来,生怕她们会起疑心,也不敢再挣扎了,只是一直小小声地苦求着。春瑛只是笑着,并不松口。
终于到了目的地,春瑛走进院门,远远地看见屋里隐约有几个人影,在院中等候回话的婆子媳妇们都散得差不多了,看这时辰,应该快要吃午饭了,二小姐向来是不在这院里吃的,便转到廊下,叫过一个东府跟过来的婆子:“太太现下可得闲?屋里还有谁在?”
那婆子忙答道:“太太在里屋呢,还有两个媳妇子在回话,等她们走了,就该传饭了。凤鸣和青鸾两位姑娘都在屋里侍候,二小姐三小姐也在。”
春瑛暗一琢磨,便笑道:“多谢妈妈了。等两位小姐走了,你替我递个话吧,我有件事要私下回禀太太。”
那婆子也笑道:“姑娘放心,我理会得。”却根本不去看曼如,只是老老实实地回到屋外等着,直到二小姐宜君和三小姐惜君带了一帮丫头婆子离开,方才进屋去。
春瑛死死拉住曼如的手,站在角落里,可以感觉到二小姐出来时,曼如身上便微微发起了抖。她嘴角翘了翘,心里十分爽快,见那婆子再次出来向她招手,忙拖着曼如进屋去了。
卓氏见她拉着人过来,有些意外:“你不是回府去了?有什么要紧事,不能等到晚上再说?”
春瑛先行了个礼,便指着曼如笑道:“太太,这是二少爷屋里的崔姑娘,小时候原跟我住一个院子,只是这些年不来往了。前些天因她母亲进府来看她,与花姨娘起了冲突,她母亲被赶去洗马桶了。她哭着求到奴婢跟前,奴婢实在为难得紧,只得来请太太的示下。”说罢走上前去,在卓氏耳边,把曼如听到的秘事一一言明。
卓氏听得脸色都变了,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原来如此!”又打量曼如。
曼如自从见了礼,便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边暗怨春瑛话里有编排自己的意思,一边又担心在场的丫头婆子会把自己今天过来的事传出去,满心纠结之下,只能跪在地上磕头。
春瑛一说完话,便闭嘴站到一边,不再插嘴。卓氏看着曼如,抬头看了凤鸣一眼,后者马上会意地带了其他人出去,只留自己与青鸾,还有两个从东府带过来的媳妇子守门口。
卓氏淡淡地道:“你是哪一日听到这些话的?你们二少奶奶事后可有再提及此事?最近几天……是否提过她要出门做客?”
曼如心里惴惴的,想着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忙一一回答了,其中就有提到,三日后二少奶奶梁氏打算去看望长姐恪王妃,而且要带两位小姐去,只是二小姐拒绝了,也不许三小姐去,二少奶奶就没再提下文。
卓氏冷笑,又问了一些二少爷夫妻的日常起居,甚至问二少爷是不是与岳家亲近,平日有没有经常见面之类的事。
曼如嘴上回答着,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她听到卓氏问二少奶奶的陪嫁丫头平日里闲谈,是否提过主人娘家父兄姐妹们在做什么事时,不由得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二太太,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求您饶了我吧……”说罢哭着伏地拜倒。她想不明白,明明只是二少奶奶的姐夫家里与侯爷在朝廷中不和,想拉拢东府与侯爷作对,为何事情越发向诡异的方向去了?她把二少爷夫妻的秘事外传,本就是大罪过了,要是被二少奶奶发现自己上报了这些事,还不把她撕了?!
想到这里,曼如对春瑛更埋怨了几分,哭道:“我只求姑娘看在往日情份上,救救我娘,姑娘为何要害我?!”
“真是胡说!”春瑛瞥了她一眼,“你要救你母亲,我就带你来见二太太,我怎么害你了?”
卓氏已经考虑完毕,拿好主意,便问:“平白无故的,你母亲也不会挨罚,究竟她是犯了什么事?!”
曼如愣了好一会儿,咬咬牙。哽咽道:“我自打成了二少爷的人,便再没见过我娘,那日我求了二少爷点头,把我娘接进府聚一聚。我想着如今也算有些脸面了,好歹叫我娘享享福,便特地把自己平日存下来的几件衣裳首饰包了送出去,让我娘穿戴了进来,正正经经喝一回茶,叫她也看看我过的好日子……免得她听信别人的流言,以为我在这里受苦……没想到我娘进来时,在院子门外遇上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