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听了也觉得有理,多一个女儿多条路,到底是亲生骨肉,还能真不管不问,便点了点头。突地又想起贾琏在荣禧堂拆台的事,脸又沉了下来。
“老爷,如今王子腾势大,放利子钱的事也被抹平,那长安县的事又可挽回,咱们也不能硬休,到底忍一忍,将来一并算了。”贾琏见状立即反应过来,苦劝道。
贾赦其实道理都明白,自家两个也不是什么经天纬地的人才,否则也不会一忍忍二十年,可如今难得的机会放过又不甘心,便冷哼道:“你倒是能屈能伸!”态度却已经没那么强硬了。
“老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贾琏深信老天送他回来绝对不是重走一遍老路的。
“罢了罢了,便宜他们了。”贾赦还能说什么,只能沉着脸继续吃这口闷亏,心里再诅咒王子腾二十遍,难怪生不出儿子来。
“老爷,儿子过几日想去外祖家一趟。”贾琏见贾赦情绪稳定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请示。
贾赦一愣,又叹了叹,神情都淡了下来,半响才说道:“如今他们都在徐州老家,倒也有二十年了,一家老小除了你大舅舅的小女儿也是你表妹前几年嫁到金陵,都在徐州生根发芽了,远虽远了些,是该去看看了。”
“外祖一家从未回来过?”贾琏一怔,他原以为只不过是免官,张家总要留几房人在京城的。
“留着干嘛,看仇人升腾啊。”贾赦显然不想提及,只讽刺道。
贾琏便不敢继续问了,想了想道:“老爷,这金陵是咱们的老家,又有祭田,很该去管一管。”当初金陵老家闯得祸也不小,又与那三家同气连枝,搞得金陵乌烟瘴气,贾家也罪上加罪。
“横竖都是二房的过错,你管那么多干嘛!”贾赦却不以为意,他现在便是只有一个宗旨,只享受不出力,等一切反转再算总账。
若是不知道后面有只抄家夺爵的老虎在追,贾琏一准也是贾赦的想法,可在外人眼里荣国府再多的龌龊,承爵的都是大房,该承担责任的还是大房,二房就撑死也是个从犯,虽然心塞也只能自吃黄连。
果然道理与贾赦讲明白了,贾赦的脸苦得真跟黄连一般:“也是,王熙凤做的事若不是你聪明也栽你身上,外面的人真是讲不明白,你要去便去吧,不过要把二房干的那些事都记下来,没得便宜他们。”
“王熙凤这事,咱们府里的人嘴这么杂,只要不压着不出三两天全京城的人都能知道了,儿子不过落个同情。”贾琏却说道,“那帖子儿子也都藏好了,老爷的帖子倒也注意。”脸皮什么的也没有一辈子安生重要,就要说出来让人同情,免得白生生背了黑锅还惹人骂。
贾赦也同样是个超脱了脸皮的家伙,听了深以为然,顿时拍了拍贾琏的肩膀,本想命人去贾政那里拿回名帖,转念又想下人恐怕分量不够,便打算明儿自个亲自出马,顺便羞辱那个假正经弟弟玩玩。
“不过金陵的事,东府才是宗主,你得与贾珍好好说说。”贾赦最后意有所指。
“儿子明白,明儿就去找珍大哥。”贾琏忙回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父子俩又一道吃了饭这才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