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殿礼毕,玉帝赐坐,西王母就坐时,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玉皇……
“呀……”西王母暗自一惊,“往日威严庄重的玉帝今时为何面露焦虑之色……”
“陛下有什么烦心之事,可否与贫道讲来?”西王母同玉帝私交甚笃,故直言道。
“唉……王母呀!只因前几日,朕一时疏忽大意,慢待了上天庭讨要封号的匹夫邢森……不想那厮下界后,竟然自号‘刑天大士’,挑旗造反了……”玉帝口打嗐声,把以往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陛下休要烦恼,区区一介草莽不过匹夫之勇而已……”西王母微微一笑,“贫道略施小计,便可将他降服!”
“是吗?”玉帝惊喜道:“王母有此本领,朕心甚慰!不知王母需要多少人马?”
“贫道一兵一卒都不要……”西王母笑道:“陛下只需调回托塔天王及众家天兵天将,贫道自带侍从,到破头岭制服刑天!”
“好!”玉帝扶案而起,当即传令:着托塔天王并众天将率十万天兵后撤八千里,至天河岸边驻扎;差哪吒三太子点四值功曹隐于破头岭上,暗中保护西王母……
令出山摇动,言发鬼神惊!众将依旨而行,安排停当后,破头岭上空笼罩多日的阴云忽地散了,久违的太阳重新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嗐!才见了几个阵仗,托塔天王就落荒而逃了?真是个不抗揍的脓包!”刑天志得意满,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在刑天肆意畅快的笑声中,那和煦的阳光里忽然涌出了朵朵红云,接着“哗哗”地飘起了太阳雨!
那雨下得如瓢泼、似倾盆,很快便将满目苍夷的破头岭冲刷得干干净净!而且雨停后,漫山花开,异香扑鼻……
在破头岭上活了这么久,刑天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动人的景致,更没有嗅过如此诱人的花香!渐渐地,他忘乎所以,陶醉其中……
“好悠闲的刑天大士,可识贫道否?”一个仿佛远在天边,又近在耳畔的天籁之声倏忽间传遍了破头岭的每一个角落。
“你是什么人……”刑天骤然收起心神,挺身观看……
只见半空中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众长衣飘飘的仙娥舞动着片片彩云,环绕着一乘凤辇。这凤辇造的可谓巧夺天工,不仅有头有尾,而且双翅轻摇,俨然就是一只美丽的凤凰。
在那凤凰背上,宝蓝色云罗伞下,红毡覆盖的软榻上盘坐着一位慈眉善目、不怒自威的女道人!
“哪里来的道姑,到我破头岭所为何事?”刑天看了半晌,满腹狐疑地问道。
“贫道乃昆仑山西王母是也!今日到此,是受玉帝所托,为你的前程而来!”西王母言简意赅,单刀直入。
“你是玉帝派了的说客?”刑天搓搓双手,朗声言道:“那玉帝目中无人,妄自尊大,着实可恶之至!今日若想天地罢战,除非把他的龙椅让给刑某坐几天……”
“刑天大士所言甚善!常言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无德者失之!刑天大士法力无边,威镇寰宇,入主灵霄也是众望所归!”西王母微微一笑,“只是光凭武力震慑三界,未免让人不服,不知刑壮士慧根如何?”
“刑某不才,已在破头岭上参透了天地玄理!”刑天晃着肩膀得意洋洋地言道。
“既如此,你我作个赌局如何?”西王母言道:“贫道若输了,就请玉帝搬出天庭,到我昆仑山暂住。如果壮士输了,就请你从此后摄心敛性,反躬自省,致虚极,守静笃,永处江湖远,破头岭上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