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琼华阁等着消息的柳沅芷等人,眼见着寒月回来了,便都一脸期待地围了上去,“月儿,如何了?可是能借到琴?”柳沅芷问道。
寒月看着众人,抿着嘴唇,无奈地摇了摇头。众人见状,原先闪着期望之色的眸子亦变得暗淡了下去。曲知许与阮明庭闻言,皆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要不我们现在赶紧去将此事禀报给皇后娘娘吧?说不定查探一番还能捉到罪魁祸首。”阮明庭说道。
寒月听了,却不赞同,“不可。宴会就快开始了,且不说皇后娘娘此刻正忙,就算皇后娘娘得空,现有众多官员命妇在场,皇后娘娘又怎么会在这时候下令大肆查探?如此作为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
曲知许思忖了半晌,出言道,“柳姐姐善舞,可否让柳姐姐与我合舞一曲?”
寒月亦是摇了摇头,“今日妃嫔们演出的节目都是上报给了皇上皇后过目的,现在临时更改怕是不妥。”
阮明庭此刻心里真是急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寒月面上虽平静,可此时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对方怕是看准了她们别无他法,才会下如此黑手,陷柳沅芷于两难的境地,当真是好算计!
寒月秀眉微蹙,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断琴,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摩挲着。倏地,她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她抬眸环视了琼华阁内一圈,见到了前方正摆着几架紫檀木的衣架子,有些上面已搁置了妃嫔的各色舞衣,有些则是在一旁闲置着。
“紫陌,你跟我来。”寒月突然招呼道。
紫陌闻言,赶紧跟了上去,二人合力搬了两个一人高的檀木架子过来。寒月将琴弦卸下,再绑到檀木架子的第一层横杠上,一会儿的功夫,七根莹亮的琴弦就都给绑了上去。寒月将两个架子稍许移开些距离,使琴弦形成刚好绷紧的程度。她伸出素手,在弦上拨弄了一下,她闻声蹙了蹙眉,随即调整了几根弦的位置与距离,之后便又伸手在弦上拨弄了一下。“铮”地一声,旷远之音竟从指间传出。她复又弹拨了几下,一首简单的乐曲便流淌而来,只是这音准尚是欠缺了些。
寒月放下手,转过身来对柳沅芷说道,“这音准虽是差了些,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小主你善舞,弹奏时可以舞佐之,或可弥补些许。”
阮明庭见状,双眸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月儿姑娘果真心巧。”她随即话锋一转,“只可惜此次我是写书法,而知许又是跳舞,如若不然倒是可为姐姐你伴奏一二。”
柳沅芷一笑道,“月儿的方法已是替我解了燃眉之急了,此次宴会我本就不欲出风头,现在只求安然度过便好。”
寒月双目灼灼,“小主,你们且先安心前去,奴婢去想想办法,看能否为你找到伴奏之人。”
柳沅芷点了点头,便与曲知许、阮明庭二人往方壶殿而去。寒月站在原地思忖着,她自是不可冒昧地前去请那些高位嫔妃们为柳沅芷伴奏,那些低位嫔妃们又多是以跳舞为主,有乐器可和之人却又与柳沅芷不和,她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终是下定决心朝皇子官员们所在之地而去。
太液池边,立有宫廷乐师近二百人,奏着燕乐。磬、筝、箫、笛、箜篌、筚篥、笙等金石丝竹齐鸣,银筝调管弦,琼柱拨清弦,乐声如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待月初上,箫韶齐举,缥缈相应,如在霄汉。
众官员、命妇们皆在方壶殿前寒暄谈笑,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成王妃,您这身上穿的可是‘金宝地’云锦?”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命妇走至朱巧容身边问道。
寒月急匆匆而过时,耳边传来了这句话。她听到了“成王妃”三个字,不免有些好奇地转过头看去。这是寒月第一次见到朱巧容。只见朱巧容一套红珊瑚头面,一袭花卉樗蒲纹妆花锦绣长裙,眉似远黛,眼如秋波,面若桃花,笑靥浅浅,自是有种说不出的明艳俏丽。
朱巧容闻言,持着端庄的笑容,回道,“周夫人真是好眼力。”
一旁,另一位命妇赵夫人闻言也围了过来,眼中满是艳羡地赞叹道,“臣妇今日也算是开了眼了,这‘金宝地’可是千金一匹的云锦缎子呐!”赵夫人盯着朱巧容身上的衣裙看着,只见那裙上织造细巧,图案精美,锦纹绚丽,格调高雅。她真是越看越喜欢。
云锦因其色泽光丽灿烂,美如天上云霞而得名,而在云锦的妆花品种中,还有一种叫做“金宝地”的织物。“金宝地”是用捻金线织满地,在金地上织出五彩缤纷、金彩交辉的花纹,是为极其富丽堂皇。
在附近闲聊着的命妇们见着皆是凑了过来,“哟,你们看看,这花纹如此考究,真是好看得紧啊!”
“是啊,是啊,此等云锦,也只有成王妃您这样的美人才衬得上。”
“成王妃,成王待您可真好。”
……
周围的命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朱巧容见众人都阿谀奉承着她,脸上自是得意的神情,一副高高在上的骄矜性子显露了出来。
因寒月急着寻人,便也未作停留,只是瞥了几眼,便匆匆走过了。
南宫璟因自请前去江南处理市舶司的事务至今未归,此次并未前来参加宴会。南宫瑄因生性淡泊,不喜与人过多交往,便一人在太液池边远眺着风景。此时,只有南宫珩一人在与众官员交谈着,又因其近日颇得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