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他们也有炮了?”
正当张佐烽被这一轮齐射炸懵在地的时候,曹思源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到。
张佐烽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不是火炮,是回回炮,其实就是一种投石机,能将千斤巨石抛出一两里远!”
曹思源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是寂灭军!
他们早已记下了炮兵阵地的方位,直接按照预定的方向开火便是,就算在漆黑的夜晚之中也没什么影响,而咱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完全无法反击,南朝蛮子着实狡猾!”
张佐烽望着化为一片火海的炮兵阵地,惨笑道:“不仅如此,现在炮兵连完了,他们的骑兵恐怕立刻就会借着夜色冲过来……”
谁都知道天启卫能够与武陵亲军周旋到现在,凭的就是强悍的火炮和天启战车,如今火炮没了,就算撑过了今晚,恐怕也再无生机。
然而仗打到这个地步,就算明知是死,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了。
“传令兵!”
张佐烽厉喝一声,身边的传令兵立刻围到他身边听令。
“传我将令,各单位立刻救治伤员,清点伤亡人数,并做好战斗准备,敌人的骑兵马上就要冲上来了!”
“遵命!”
几个传令兵刚刚答应一声,又是一轮恐怖的火油投射,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再度将前沿阵地烧成了一片火海。
还好这个临时搭建的工事虽然简陋,而且不甚完善,却是徐锐仿照二战时的法国马其诺防线所构建的。
马其诺防线建造的初衷便是延续了一战时堑壕战的思路,虽然因为跟不上二战的时代步伐导致下场凄惨,但若单轮防御巨炮的能力却是无出其右。
虽然这条简陋的防御工事没有钢筋混凝土,可对方火油桶的威力也远不如巨炮,在设计得当的战壕之中,只要躲避得及时,伤亡会比预想得小很多。
传令兵们勾着身子,顶着呼啸而来的巨石和火油桶,穿梭在四通八达的战壕之中,将张佐烽的命令传递到每一个角落,因为持续轰击而稍显混乱的阵脚迅速稳定下来。
就在此时,雨点般的轰击忽然停止,紧接着“隆隆”的马蹄声如海浪一般响了起来。
“他们来了,传我将令,弩箭点火,全军准备,今夜视线不佳,等我统一号令才准射击!”
“遵命!”
第一波传令兵还未回来,第二波传令兵又带着张佐烽的命令冲了出去。
左翼的阵地上,安歌同样披甲持弩,靠在战壕之中,今晚的大战一决生死,几乎所有人都要参战,他自然也不例外。
在他左边的是徐锐的亲卫们,右边则是韩琦和他带来的三四十个下属,此时大家都不分彼此,紧紧握住手里的弓弩,等待着敌人出现。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就算躲在战壕里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大地的振动。
“他们来了!”
唐鑫低吼了一句。
安歌连忙握紧手里的黑凤连射弩,从战壕里探出半个脑袋,仔细地往外看去。
然而外面仍旧是一片漆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看不见敌人,怎么办?”
安歌惊慌地问唐鑫,唐鑫一脸凝重,死死盯着漆黑一片的前方,没有回答。
突然,距离前沿阵地一百多米的地方冒出一朵赤红的火云,然后是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爆炸声仿佛炒豆子一般接二连三地传了过来,好似在阵地之前放了一阵烟火。
“是地雷,谁在阵地前埋的地雷?!”
中央阵地上,张佐烽惊呼一声。
“看见了,火光照亮了敌人!”
曹思源指着地雷爆炸的地方大喊。
“开火!”
张佐烽一见机不可失,立刻下令开火。
左翼阵地上,几个传令兵从众人背后飞快跑过,嘴里高喊着:“开火,开火!”
唐鑫借着地雷爆炸的火光稍稍瞄准,立刻扣下了扳机。
安歌和韩琦等人也有样学样,开始射击。
无数弩箭顿时倾泄而出,好似迁徙的候鸟一般密密麻麻,两里多宽的真面战场立刻便被弩箭的火力完全覆盖。
先是叮叮当当的金铁交击之声传来,跟着便是惨叫声和坠马声,一开始便被地雷打乱了阵型的骑兵们立刻成了活靶子,成片成片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被吓破了胆,顷刻间四散奔逃,再不敢往前冲杀一步,天启卫的士卒们一见此景,顿时大喜。
然而众人的欢喜没有持续多久,大地便再度震颤起来,这一次竟比刚才还要激烈三分。
中央阵地上的张佐烽脸色一变:“糟了,方才还是南朝蛮子派来试探火力的伪军,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南朝铁骑!”
果然如他所料,有了趟地雷的炮灰打头阵,消耗了天启卫最强的第一波反击后,这一次出现的骑兵速度明显更快,也更彪悍。
他们沿着炮灰们趟出的路快速接近阵地,即使有人踩中地雷也会继续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杀,甚至就连战马受惊,他们竟然都能强行拉回马头,接着冲锋,无论是马技还是战斗意志都强悍得可怕。
“开火,开火!”
密集的连射弩换好弹匣继续射击,阵地前沿不断传来“咚咚”的坠马声,显然敌人的伤亡很大。
然而那些强悍南朝骑兵仍旧没有停下,顶着“枪林弹雨”全力狂奔,如果能吹散夜色,站在高处,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