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被陈北雁这一下勾懵了。
路照青指证他杀人这件事，一波三折，总算结束了，而且是以闹剧的形式结束的，自诩为良好市民的路照青已经成了大家伙眼里的一个小丑，陈北雁怎么还动了手？
路照青也不明白，但路照青觉得自己也不需要明白。
他从地上跳起来，大叫道：“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他摆出一张窦娥脸，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孟鑫，尖叫道：“警察同志，你们可都看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敢打我！我要告他，你们可要给我作证啊！”
王默森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看着路照青说：“年轻人，走路还是要小心些，不要乱摔跟头。”
大家伙再一次一愣。德高望重的王老王教授这句话什么意思？这是说路照青刚刚自己摔了跟头？
某一个不约而同的灵光攸忽闪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里齐刷刷的流露出了然的深意。
孟鑫拍拍路照青的肩膀：“不管是为什么，你要诬告陈先生，总之事情已经结束了，何必这么纠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摔成这样想要继续诬告陈先生，是不对的。”
路照青本来就被摔得很懵，听了这话越发懵起来了。
什么情况？怎么都说我这是自己摔的？我这分明是陈北雁给摔的啊？！
荣世海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问陈北雁：“陈先生，咱们是不是先离开？”
陈北雁点点头，朝着孟鑫和小邹警官笑了笑，走到了门口，走到了王默森和麦秦的面前：“今天的事谢谢两位仗义执言。”
他其实很想问问，这两位真的是要来找魏明军，凑巧才帮他解决了问题，还是另有原因？毕竟王默森刚才这句话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觉得问的太明白不好。
但王默森温和的一笑，说的很晦涩，落在陈北雁的耳朵里，却是再明白不过。
王默森说：“有机会帮我亲自问陈夫人好。”
陈夫人？陈方方？
陈北雁愕然看了王默森半晌，终于轻轻点头。
“陈少，认识您是我的荣幸。”
麦秦递上来几张花花绿绿的门票，说道：“这个周我组织了一些港台明星在省城开演唱会，有机会还请赏光。”
“谢谢。”
陈北雁接下那些门票，留给所有人一个暖暖的背影……
魏明军并不清楚陈北雁的真实身份，但从王默森和麦秦最后的表现上，隐隐猜到这个自己看着还算顺眼的少年来历不简单；等到陈北雁走远了，他朝着王默森一伸手：“王老，去我办公室坐坐？”
王默森微笑着说：“好，我来正好找你查点资料。咱们大名鼎鼎的麦导要转行拍一部刑侦剧呢……”
“老师——”
路小璐站出来，脸色怪怪的，询问道：“老师，我能不能单独和您谈一谈？”
王默森并不意外听到这句话，问魏明军：“借你这间值班室五分钟？”
所有不相关的人全部撤走了，值班室里只剩下王默森和路小璐。
路小璐问：“老师，其实我没错对吗？”
“你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对你的专业水准，其实我并不应该提出质疑。”
王默森很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不过就像你看到的一样，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的结论是错的，你就是错的。”
路小璐有点上火：“可我的结论……”
“先不要打断我的话。”
王默森摆摆手，说：“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理解，也很不服气。除了我不应该给与你的质疑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堂哥所受的委屈对不对？”
路小璐默然，她用沉默表示认同。
王默森轻轻笑了：“外界把我吹的像是神探，似乎到了我手里，没有查不出真相的案子，但我必须要承认，似乎在我手上至少造就了七起冤假错案，害四个人无辜死去，三个人承受无期徒刑之苦。神探这种称呼，除了是一种荣誉之外，也只能是一种荣誉。”
“但我现在很安然的享受这种荣誉，你知道为什么？”
王默森不需要等她的答案，直接自己回答说：“因为我很清楚的知道，哪怕被我害死的所谓无辜的人，也有取死之道，而有些被忽略掉的真凶，其实还有他的不得已。做一个真正的警察，并不见得一定要找出事实真相，而只是需要让该死的人去死，让应该付出代价的人承担起应当承担的责任，还真正的无辜者一个公道。这就足够了。”
“说回你的堂哥，我想你现在不应该来质疑我的处理方式，你更应该去问问他，问问他的心。”
王默森说完这话，拉开值班室的门，放了一缕清风进来。
………………
………………
吕文城的所在，感受不到清风，只有来自空调的冷风。
这是和蓝岛县警察局斜对过的一家咖啡厅，他选在了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落座，随便点了一杯咖啡，目光始终在警察局的门口徘徊。
数年之前，他去往京城参加一次会议，曾经远远的见到过王默森，也见到了王默森的车。
他知道王默森的名头，自然也知道王默森在警察系统的巨大影响力，对于这位老年警察明星，尽管他确认不见得会跟他有什么交集，但他确信，能够记住关于这个老人的一些事情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对自己有些好处。
数年前的确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