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千年。
陈北雁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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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花板上嵌着一盏有些古旧的吊灯,一个生了些些铁锈的吊扇垂在吊灯旁边,任由一只蜘蛛在它的扇叶上织网。
医院特有的味道在空气之中弥漫着,让陈北雁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最多只是个别部位有点酸疼。
这不是很奇怪的不可接受的事情,毕竟昨天晚上的时候,他是被导弹爆炸的气浪冲飞出去导致昏迷的,如果身上没有半点酸疼的迹象,才真是奇怪。
只是,陈北雁还是感觉奇怪。
他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咦?小兄弟醒了?”
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陈北雁扭头一看,就见窗口的内侧,还有一张病床,病床上坐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正在削一只苹果。
这女子并不难看,稍显消瘦的小脸上,长了一双看着尤其精明的眼睛,看着很有神采。
陈北雁感觉熟悉的就是这双眼睛,总感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只是脑袋中盘踞着某种莫名其妙的疼痛感,犹如一滩浆糊,竟是想不起来。
“还没彻底清醒呢?”
女子笑吟吟的抬手,作势要把苹果递过来,说:“是不是连我是谁也不记得了?”
陈北雁谢谢她的苹果,婉言拒绝,讪笑着坐起来,说:“确实还有点迷糊。”
女子咯咯笑了:“很正常,换了谁摔那一下,都得懵好几天。”
她朝着陈北雁有些妩媚的眨眨眼睛,说:“我姓乔,比你大,你就叫我乔姐吧。”
乔……乔姐?!
陈北雁心神猛震,一滴冷汗旋即顺着脑门流了下来。
是了,难怪看着这个女子有些眼熟,这个女子可不就是乔姐?尤其是那双精明的小眼镜,岂不就是在珠宝店第一次见到乔姐的时候,乔姐脸上最明显的特征?
只不过,他记忆之中的乔姐四十岁出头,半老徐娘一枚,而眼前的这个乔姐看着最多二十七八岁,连三十都不到。
肿么个情况?他记得离开蓝岛县的时候,就做了安排,让乔姐住进了医院的单独病房吗?怎么会是在这种两人一间的普通病房?……而且还是有点残破的病房?
还有,乔姐不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况,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吗?怎么现在看着完全不像是那回事?
陈北雁有点比较懵。
为什么感觉奇怪,眼前的这个乔姐岂不就是非常奇怪的存在?
“……小兄弟我还真是佩服你,现在像你这样有爱心的老师已经不多了,昨天那个情况,搁别人身上,指定躲得远远的,也就是你,居然能挺身而出。”
乔姐一边啃着苹果,一边絮叨说:“对了,你是蓝岛一中附小的历史老师吧?过几年等我家小薇再大一点,一定送她去附小上学。有你这样的老师,孩子的成长错不了!”
“呃……”
陈北雁满头雾水:“我是……老师?”
乔姐愣愣神,随即脸上流露出点点惋惜的表情,说道:“陈老师,你该不会摔得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吧?”
陈北雁还真觉得自己不清醒,挠挠头,讪笑道:“只要不是失忆症就好啊!”
“哈!你真逗!”
乔姐一下乐了,说:“看来你这就是懵了一下,没事没事,别担心哈!”
陈北雁心说我能不担心吗?这都哪跟哪啊?
“对了,陈老师,你是有学问的人,我想打听个事。”
乔姐有些为难的问:“你说割阑尾真的有必要吗?”
陈北雁不明就里:“谁割阑尾啊?”
“我呀!昨天晚上不是给你说过了,我这是准备做阑尾手术。”
乔姐立刻意识到陈北雁还不清醒,有点同情,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自己的话题说:“我听人说,阑尾是身上最没用的器官,不割吧一不注意就发炎,割了吧,我又有点担心出问题。”
“……按照西医理论的话,应该是不会出问题,不过阑尾这个东西很难说。”
陈北雁说:“中医上认为,人身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有它独特的作用,很多器官看似无用,实则却是我们人类还不曾发现这个器官的真正作用。不过,你要是经常阑尾发炎的话,割了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这样啊……”
乔姐若有所思,说:“那我考虑考虑,还是割了吧,阑尾一发炎,肚子疼得太厉害了……”
正说着话,病房门忽然被敲响,进来了两个人。
当先一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另外一个却是四五岁大小的小姑娘。
老人花白头发,颌下留着胡须,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宽边圆眼镜,身上穿着灰蓝色的中。山。服,身上带着浓浓的中药味。
小姑娘看着楚楚可怜,还有点怕生的模样,但是相貌却不怎么可爱,说句实话,还有点丑。
陈北雁不认识他们,还以为是找乔姐的,没想到小姑娘捧着一束花来到了他的床边,怯生生的说:“陈老师,昨天的事情谢谢您。爷爷说,不是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这孩子,就不会说个话。”
老人轻轻扳住小姑娘的肩膀,朝陈北雁陪着笑,说道:“陈老师,我是吴娟娟的爷爷,昨天你把她从车轮底下抢出来,救了孩子一命,我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