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雁什么都没做,只是把手掌轻轻压在了砧板上。
“我说过,我没有恶意。”
陈北雁淡淡说道:“我只是想要打听一点事。你不想多事,我理解,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些什么,你不要让我为难。”
汉子跺脚说:“你这样我很为难,我还得做生意呢!”
这话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信息,二十一点瞬间听懂了,这汉子明显知道陈北雁想要问什么也知道一些东西,但是不敢说。
他毫不犹豫的掏出钱包,从里面摸出一沓钱,递到汉子的面前,说道:“不抽烟的话,你一定喜欢这个。”
汉子的脸上又是一抽。
钱谁不喜欢,但是喜欢钱终究还要分喜欢的是什么钱。
不是什么钱都能接啊!
“我这人一向很讲道理,你为难我懂,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但是我真的很为难。”
陈北雁三个为难叠加,是一堆乱糟糟的词汇,让汉子的心里十分燥乱。
然而,真正让汉子燥乱的事情还在后面,他忽然就注意到陈北雁放在砧板上的手掌正在下陷。
不知道斩碎过多少鸡鸭的砧板,是榆木造就的,尖刀斩在上面,不过是一道浅浅的印痕,但现在不见陈北雁如何用力,砧板居然被陈北雁按出一个手掌的轮廓,使得陈北雁的手慢慢嵌进去。
汉子的心就开始哆嗦了,哪怕是握着刀的手,也开始不安战栗。
如果陈北雁真的要为难他,是不是能轻易夺走他的刀,把手掌按在他身上?
他的骨头是不是比这块砧板更结实?
二十一点、豆虫和傻彪的眼睛也直了。
尤其二十一点,尽管他早早知道陈北雁很强,但是没想到陈北雁居然能强到这个份上。
打架有技巧,可是谁都清楚,技巧只是实力的辅助。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再花哨的技巧也不过是好看而已。
换了他们三个,谁能像陈北雁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在砧板上留下掌印?
“……动手打人的,就是……就是下午拦你那几个。”
汉子使劲吞咽了一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他们都是……都是这边庄里的……”
“不好意思,把你砧板弄坏了。”
陈北雁缓缓收回自己的手掌,甩了甩血水,说道:“我想如果你能告诉我他们几个家的门牌号,我很愿意赔你一个砧板。”
………………
………………
将六个门牌号记在心里,陈北雁真诚的道谢,重新回到了派出所大门对面的墙根处。
二十一点阴沉着一张脸,说道:“既然知道了那些人的门牌号,咱们挨个去找就行。我给老马打个电话,让他派点人过来!”
“不要找他,他跟他们一伙的。”
陈北雁断然否决了这个提议,说道:“我自己去,你们守在这里。”
二十一点一愣:“守在这里干什么?”
“里面有一个寸头,年纪不大,就是其中之一。他如果不出来,也就罢了。如果出来,盯紧了,随时告诉我消息。”
陈北雁扭头看看二十一点,说道:“绝对不要找那个姓马的,我不想扑个空。”
二十一点神色一凛,应道:“我明白!”
目送陈北雁的身影继续向里走去,很快的没入街道深处,豆虫忧心忡忡的对二十一点说:“老板,我看今天这事要闹大。”
“换了我一样会闹大的。”
尽管依旧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二十一点基本可以确定,是陈北雁非常关心的一个人被人打了。
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被打。
但是,只需要知道这人被打了,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够留住陈北雁的怒火。
那么,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帮他!
目光重回派出所的办公大楼,二十一点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浅浅的忧色。
陈北雁说,打人者之中的一个寸头现在在派出所,而且明言可能随时会离开,那么这个人想来非但是派出所的常客,而且可能和派出所的某人有关系。
这是非常棘手的事情了,不管其余五个怎么样,至少这个寸头显然不怎么好碰。
只是,陈北雁会轻易罢手吗?
二十一点轻轻叹息,喃喃自语道:“这事不是要闹大,是要闹破天……”
………………
………………
道路深处,四五层的建筑比比皆是,归根结底,却还是村庄,几乎每一栋建筑都保留着民居的基本特点。
比如比较宽大的铁大门。
大概是因为楼上的一些租客还没有回来,铁大门大都是敞开着的,门廊里亮着的灯光照亮了进出的道路,也将门口的门牌号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在道路的最深处,也是陈北雁记住的六个门牌号之中数字最大的一个。
走进门去,首先闯入眼帘的就是一个斜斜的楼梯,斜斜的伸向二楼。
一楼有独门独房,只是房门都挂着锁,房间里黑漆漆的。
他确认一楼没有自己想找的人,随即上楼。
然后就看到一个方形的回廊,回廊围着的是一个黑漆漆的大房间,回廊的北侧却是一排亮着灯光的大屋。
站在楼梯口,可以看到整齐的沙发和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一对老夫妻。
依稀能从这对老夫妻的脸上找出熟悉的影子,陈北雁基本确认他们就是这栋建筑的主人,也就是自己要找的某人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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