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背着霹雳堂那人,绕了一大圈,仍是回到了杭州城,找了个客栈住下,把那人五花大绑,嘴里塞上裹脚布,扔在了椅子上。
熊倜刚要严刑逼供,忽然闻见屋中弥漫的味道,捂着鼻子道:“格老子地,太臭太臭,老子该洗脚了!”想到那堂众正叼着自己的裹脚布,不由得又是一笑:“你也是可怜,但是义兄的嘱托,我又不能不完成。”
说完径自上前,把那人里里外外的裤子一股脑都脱了下来,一直褪到脚跟,只留一条底裤。那人冻得双腿打颤,看向熊倜的眼神也是充满了不解,心想他一个少年,怎么敢随意擒我霹雳堂的人?
熊倜蹲下看着他的大腿,说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要是不答或者说谎,我就扯你腿上的毛下来,你若是还不说,我便扯你腋下的毛,头上的毛,全身的毛。”
他小时候被大孩子欺负时常常用这招,无往而不利,每次都能反败为胜,把那些大孩子们拔得嗷嗷大叫,涕泗横流。
熊倜见他点头应了,这才拿出他口中的裹脚布,问道:“你在霹雳堂里,是个什么角色?”
那人上下打量了熊倜片刻,回答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堂众,生逢乱世,勉强混口饭吃。”
熊倜猛地从他腿上拽下一把毛来,连肉皮都扯下来一小块,骂道:“放你娘的屁!你骑的马都比别人高一头,你能是寻常的人物了?你说话先看老子两眼做什么?笃定老子年岁不大,没有江湖经验吗?”
那人倒也有骨气,剧痛之下并不嚎叫,但也控制不住地猛吸冷气,盯视着熊倜,咬着牙说道:“我是一个十人的小队长。”
熊倜也不说话,伸手又扯下一绺毛发,那人忍不住喊道:“我是杭州城第二分堂的副堂主!”
熊倜心知一个小小分区的副堂主,没有权力一口气带上三十来人,怒道:“扯淡扯淡,你再扯淡,我就扯掉你的蛋!”说着拿利剑在他胯下比划。
那人双眼一闭,似乎下了决心,怒瞪着熊倜:“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杭州城总管,人称智计无双雷万山的便是,你休要再羞辱于我,一剑杀了我,我当你是个好汉。”
熊倜摇头道:“好汉两个字跟老子八字不合,从没沾过边。我且问你,你此去是要去铲了王府在杭州的堂口吗?”
雷万山一惊,骇然道:“你……你怎么会知道?”
“老子知道的还多哩。”熊倜也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道:“我还知道王府最近把江浙一带的人手抽调走了不少,昨日又调走一大批,正是你下手的好时机。”
雷万山号称智计无双,惊骇过后便怀疑熊倜乃是王府的人,冷冷道:“此举虽然不符合江湖规矩,但是雷横雷总管亲自吩咐下来,我也是不得不办。”
熊倜点点头:“跟你们一起的还有哪些门派?”
雷万山呸了熊倜一口:“你当我是出卖盟友的人?我今天就不打算活着离开,你割了老子的蛋便是!”
熊倜鼓掌道:“好汉子!我敬你有骨气,就把实话跟你说了。王府浙江的总管伊正恃强凌弱,强抢了我家的药材铺做堂口,又杀了我爹娘灭口,我侥幸得以逃脱,此番是来找你联合的。咱们一起去铲平王府,生擒了伊正,把牛皮鞭上抹了辣椒油,抽上他一天一夜才解气!”
“怎么,你不信我?”熊倜信口胡诌,见雷万山表情不可置否,伸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我报仇心切,如此待你是怕你说的话不尽不实,现下咱们大家是朋友,我便给你认个错道个歉,放了你自由。
我的轻功你也见过,想来绝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
雷万山幸得脱身,对熊倜联合云云丝毫不信,只是奉承道:“阁下身法之快,竟能产生幻影,此等轻功莫说见过,在下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熊倜道:“这就是了。你若是以为我是王府派来套你口供的,大可什么也不说,只让我混在你手下的堂众之中,你看我拆不拆他王府。”
熊倜见他仍是支支吾吾,佯怒道:“你爷爷的,你怕我在你背后剖捅你一刀?我若是王府的人,干什么跟你费这许多口舌,我只需守株待兔,你们有谁能逃得了?”
雷万山被熊倜三言两语唬住,觉得他说得确然有理,慎重地考虑良久,轻轻点头。任他绝顶聪明,也想不到熊倜只有轻功高明,手上招数和小孩子无异。
第二日的上午,熊倜便混迹在来自霹雳堂、火神派、点苍派、黑鲨帮等帮派的三十余人中间,蓄势待发。王府在江浙一带生意很少,杭州更是只有两处堂口。
众人乔装成老百姓,各自守在杭州闹市的一处堂口附近,雷万山派一名叫侯三的人进去寻衅滋事,若是一打起来侯三大喊救命,大伙便一拥而上。
侯三乃是黑鲨帮的帮众,入帮之前是个无赖地痞,入帮之后在海上掳掠船只,说起闹事来比熊倜还胜三分。
侯三一进门,直接在账台上掷下一叠银票,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而后大叫着问长生不老药的秘方,掌柜说没有。他说最近肠胃不好,时常放屁,想问问掌柜知不知道他这三天一共放了多少,掌柜仍不发作,答曰不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让掌柜数数上面有多少芝麻,掌柜已知侯三是专门来找茬闹事的,还是隐忍不发,只说数不出。
侯三转眼又连问了七八个无解的问题,掌柜的却视他为无物,再不理他。
侯三见状反而来了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