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跳脚大骂:“杀千刀的逍遥龟,老子本来是来杀你,让你三言两语又给唬住,如今暗月剑已然到手,老子即便不给暗河也要只身去破解身世之谜,干什么还要带你避难?”
他沉吟良久,张口又骂了一句:“你爷爷的,老子虽然是讲义气的人,但栖霞山的名头老子听也没听过,又怎么带你去了?”
他口中埋怨着,还是再度背起逍遥子,一路打听着朝应天府东北方向而去。
熊倜上得凤翔峰,果真在三十丈处寻到了一处无人的木屋,心知此处当是逍遥子另外一处隐匿的所在,将逍遥子放在床上安置好,好生照料,而他自己先前和逍遥子比剑之时对五刺合一有了更深的理解,每日又练习起刺阳剑来,转眼三个月时间已过,逍遥子的伤势终于渐渐痊愈。
而逍遥子起初不能动弹,两人常常坐而论道,逍遥子的胸怀和智慧潜移默化地感染了熊倜,熊倜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然钦服不已,总算是真正认下了这个师父,而逍遥子每每悉心教些剑法诀窍给熊倜,也是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徒弟一般。
这一日逍遥子正自熬着汤药,抬头望见熊倜归来,朗声道:“我伤势已无碍,不用再去买药来了。”
熊倜放下手中药包,回应道:“老子闲来无聊,去应天府做做老本行,顺路偷些药草回来,谁给你买了?”
逍遥子道:“我伤势既然已痊愈,便不许你独自再离去。”
他不待熊倜反驳,继续道:“你将暗月剑抢了去,但只要不交与暗河,我也不去怪你。不过我知道你的身世始终是你心中最大的一个结,我伤势一好你非要去解开这个结不可,而你想要通过暗月剑引出当年的人来查出身世,就须得把暗月剑放至明处让天下皆知以致满城风雨,而那时暗河还是有很大希望趁机夺走暗月剑,如今镇关六神石已有两块落入暗河手中,我绝不能容许此事发生。”
“暗河暗河,你三句话不离暗河,这是把暗河看得太重了!”熊倜道:“如今看来,百花谷才最是厉害,我方才在应天府中听说,如今昔日的武林第一门派大风堂也被一纸盟主令给遣散了,大风堂百年基业一月间灰飞烟灭,这都是那焚香夫人的手段。”
“如此一来,咱们更要抓紧去寻镇关神石,起码要在我和马如龙决战之前寻到一两块,到时即便我死了,曙光计划也不能得逞。”逍遥子道:“与你约定的那半年里,其实我始终不曾离开应天府方圆百里的范围,半年内偷入皇宫一十六次,直到最后一次才查到资料,其中有一块是在甘泉县。我也因为最后一次太过犯险而被发现,被卜鹰率众追杀了四天四夜。”
熊倜听他说得严肃,自己也严肃了起来:“之前你跟我说有一块未出应天便被劫去,此事原来是唐门干的,而此时那块神石辗转到了霹雳堂,此时唐门霹雳堂捂得极严,至今极少有人知道。”
“我看你三月来始终练剑不曾间断!”逍遥子问道:“如今已能五刺合一了么?”
熊倜道:“废话,老子千辛万苦得到暗月剑,眼见离给父母报仇更进一步,怎么能不勤练武功?不过五刺合一实在太难,到如今仍是有时能使出,有时要了命也使不出来。”
逍遥子道:“那也无妨,你如今的武功已经少有人及,便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吧。等神石到手,你再亮出暗月剑不迟。”
两人下得山来略一商议便决定先去甘泉县挟持县令,索要镇关神石,这比去霹雳堂中闯一个来回容易得多了。
这一日晚间,两人留宿郑州城醉仙居客栈,逍遥子不让熊倜上他的床,熊倜只好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问道:“后年三月三,你定要和苦大师一战么?”
逍遥子斩钉截铁道:“这一战势在必行,任何事也不能阻了我去。”
熊倜好奇道:“你怎知那苦大师必会践约而去,万一放了你的鸽子,把你一人晾在王府后山,从此逍遥子还不滑天下之稽,活活被人笑话死?”
逍遥子听了熊倜的问话,眼神忽然有些飘忽不定,片刻后沉声道:“他若不来,我便屠杀王府。”
熊倜听他要祸及王府,顿时急道:“你若是敢屠杀王府,老子便碎了镇关神石!”
他正说到“碎了”之时,忽听得头顶上屋顶瓦片似乎被人踩碎,咔咔作响,逍遥子和熊倜如今遭天下人追杀,日日神经紧绷宛如惊弓之鸟,一听响动,立即缄口不言,不约而同朝窗外望去,而此时头顶上咔咔咔咔不断又有声音响起。
只见路上有四匹马正分先后疾奔,缰绳马鞍一应俱全,只是马上却不见人影。
熊倜略一思索便明白:定是后面三人骑马追前面一人,而前面那人眼见跑不掉弃马纵跃上了屋顶,后面三人纷纷追上,徒留四匹空马径自远去。
熊倜转念头的当口,头顶上的响声突然密集了起来,想是双方交上了手。
他忍不住对逍遥子说道:“老子连日赶路快闷出了鸟来,早便腻了,如今正有热闹可看,你不去可以,可不要拦着老子。”说着一纵身翻出窗去,转眼间也上了房。
“乖乖,全是一个模样的打扮,自家人打自家人么?老子最是爱看窝里反。”熊倜到得屋顶,眼见屋顶上四人齐刷刷都是夜行衣,其中四个正围着一人猛攻,不由得兴趣大增。
而三个围攻的黑衣人见有人上来,各自惊讶,手中动作一起加快,似乎是怕被横插一手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