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听了两句便嗤之以鼻,半点也不信,接过话茬来:“你莫以为随口捏谎便能骗了老子去,我和焚臭夫人交过手,她长得一副坠崖摔死的惨淡模样,还谈什么色艺双绝?”
逍遥子道:“你既然信不过我,问我又有何用?你愿听便听,不听就出去赶车。”
熊倜咧嘴一笑不再作声,示意逍遥子说下去。
逍遥子继续道:“两年时间内不断有人志得意满前来,想为香姑娘赎身,带回家中纳威妻妾,其中摆阵势者、露豪阔者、亮武功者、献墨宝者皆有之,但无不灰心败兴而去,无有成功之人。”
“江湖中人无不纳闷,所谓女大当嫁,但凡香姑娘不愿为娼,总是要寻个婆家,她便是对慕名而来者不感兴趣,怎地也要抛出一两个条件来,看武林中有没有人能达到,为何却一言不发?这个谜题在香姑娘十九岁时方才解开。”逍遥子道:“原来香姑娘早已倾心一个叫马如龙的cǎi_huā术士,也不知那马如龙给她灌了什么mí_hún汤,香姑娘痴情一片,十九岁那年居然跟着他悄然私奔,从此消弭在江湖中,不见了踪影。”
熊倜心中暗道奇怪:“逍遥龟跟苦大师有血海深仇,怎地提起苦大师往日的命姓绰号时反而一副恭敬的语气?”
熊倜表情上自是没有什么异样,逍遥子接着说道:“香姑娘抛却万千宠爱死心塌地随马如龙天涯海角,开始时马如龙本也无异心,可渐渐到了后来,马如龙毕竟厌倦了隐居的二人世界,向往权势,向往更广阔的天地,所以他又带着香姑娘辗转各处学习武功。直到有一天,马如龙寻到了一本不世秘籍《百花毒经》,他对武功的渴望简直到了极致,但这毒经只有女人能练,他便逼着香姑娘用一双弹琵琶的手操起了毒。”
“而《百花毒经》之上所述用来练功的毒物,有许多都早灭绝,马如龙遍寻不到便让香姑娘强行修炼,练至最后毒功大成时,香姑娘忽然昏死了过去,再一醒来已然变了模样,骨骼移动错位,整个人生生矮了一尺半,沉积的毒素奔涌上脑,脸上完全变了样子,不仅皮肤完全焦黑,眼睛也胀得一大一小,下嘴唇直接炸了开去,一夜间第一美人变成了第一丑女。”
熊倜听逍遥子叙述,脑子里想象起焚香夫人的长相来,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逍遥子道:“马如龙一早起来见到香姑娘的模样吓得跳起老高,听她说话嗓音又晦涩沙哑,登时一口咬定她不是香姑娘,定是有人用这丑女换了香姑娘去,不管香姑娘再如何分说他也是不信,当即甩开香姑娘的手拂袖而去。他离去之后发现自己的时间都用在教香姑娘修习毒功上,自身功夫却没有多少进展,短时间内在江湖中也难以取得什么名望权势,索性自己买了个县官做起了县令来。”
“后来香姑娘又找到了马如龙,摆出了无数的证据,马如龙再也不能抵赖,承认了她的身份。但是他仍是不能接受变成这般模样的香姑娘,借口推说男儿志在江湖,贪图儿女私情不能长久,让香姑娘再也不要来见他,但香姑娘岂会放弃?只不过过了几年马如龙又隐迹江湖,据说武功大进,但香姑娘却再也找不到他。”
逍遥子正说着,忽听得车外轰隆隆雷声响动,撩起帘来一看,黑云压城,似乎马上要下起大雨。
熊倜最怕受罪,朗声问赶车的县令道:“咱们到了哪里了?”
县令唯唯诺诺道:“咱们驱车行了七日有余终于到了杭州城郊外,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霹雳堂的总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