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小声开口,“不管你这回对沈府如何,日后若真有一日,沈府坍塌了,您也大可以随意处置我,不必因过去的承诺而有所为难。”
他唇间忽然勾起冷笑,沉冷道:“你猜对了,朕就是这样想的,没有什么为难的。”
她心头一凉,咬唇止住自己的哭意,握着布巾的手落到他胸口,那里的起伏透着热力。
他忽然双眸睁开,抓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扯进怀中,低头狠狠地咬向她的颈侧,大掌毫不犹豫地撕开她的衣衫。
嘶啦一声,柔软的丝绸破布随手扔了,漂浮在水池上。她这才有些害怕起来,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任由他略粗暴地亲着她的身体,或许说咬更为恰当。
他心中沉了无尽怒火,欲/望愈发膨胀。她既然说要给他做牛做马,他为何要拒绝?
她的身子总是让他眷恋,以往他疼爱她怕她难受,每每都不能真正遂自己的意,今日,就可着自己的心意好了。
“啊……”胸口传来一阵疼痛,她终于忍不住委屈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脑中有些昏沉,忽然就想起过去总听人说,天下男子总是喜新厌旧,得不到的越想要,若是得到了往往不再珍惜。他呢?这是已经厌倦她了,根本不顾惜她了么?
想到此,泪水愈发多了,终于抑制不住滑落粉颊。
他看到她的泪水时,终于停了下来。
“委屈了?”
她不由得点头。
“不是说做牛做马么?”
她眸光一阵惊惶。原来,他是来真的?
她死死咬住唇,擦了下眼泪,主动上前环住他,“臣妾愿意侍寝。”她开始亲他。
他整颗心在怒火与欲/火中轮番煎熬,她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折磨他。
大掌忽然用力握住她的脑袋,他狠狠低头,暴风骤雨般吻住她,仿佛要把她吞下去。
她再不敢露出一分不情愿的神情,尽管快要窒息了也忍住不推开他。
他根本不知如何发泄这腔煎熬,吻到后面,只想化身为兽,把她拆开了吃下才好。可是他不能。
猛的放开她,他忽然起身,离开水池。
捡起地上的衣袍穿上,他再未看她一眼,大步离开。
周宁福宛盈他们都候在寝殿外。
纳兰徵走出时,卷起一阵寒凉的风,声音低沉冷厉,“送皇后去点绛宫。”
今夜,皇上宿在勤政殿。
日子仿佛被冰冻住了。皇上连续两日未曾出现在后宫,沈天玑安之若素。只有青枝碧蔓二人,心中焦急,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第三日夜里,忽然下起了小雨。殿外的几株桂花都落得干净,香味儿也平白添了几许寒凉,生让人难受得紧。
点绛宫中本有无数宫灯,沈天玑让她们都收了起来。如此,整座宫殿都笼罩在浓浓的黑暗里。她睁眼看着浓重的黑夜,听着窗外的稀疏雨声,盼着天快些亮。
仿佛过去数个春秋寒暑,天仍然是黑的。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不想扰了青枝她们,她自己点亮了一盏蜡烛,穿衣、挽发,拿了灯笼走出殿阁。
湖中岛里满是各种花卉,殿后的桂花刚凋落,殿前的凌霄花正开得热烈。外面的雨并不大,她也不愿意打伞,冰凉的雨丝落在脸上,颈上,让她因两日未眠的混沌消散了些。
她上了一条精巧小舟。第一次觉得住在点绛宫不好。像是一个孤立的牢笼,华丽却不能与外面接壤。过去没有外人来往时,她觉得清净,现在却觉得压抑。
这本是纳兰徵特意寻了名匠给她做的,划起来并不费劲。她一个人默默划船,上岸时,才发现太液池边的侍卫都不见了。
就好像他对她的守护和疼爱,说没就没了。
上林苑中有稀疏宫灯,恰好能照见路。她却不知该去哪儿,随便循了条路走着,耳边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拐弯处忽然转过来一个普通宫女装扮的女子,二人差点撞上。
沈天玑吓了一跳,正欲说话,却听见对方慌张张的声音。
“你是谁?”
沈天玑皱了眉,这宫女竟然不认得她?低头瞧自己一身比宫女还简素的衣装,也怨不得对方认不出她身份。
她想了想便道:“我是点绛宫的临月。皇后娘娘说想要几枝菊花,派我来摘。”
顿了顿,沈天玑问道:“你又是谁?这样慌张是做什么?”
那女子忽然跪地哀求道:“临月姑姑,奴婢是云深宫的膳房宫女莲香,是冰容逼迫奴婢去给苏娘娘送饭的,不关奴婢的事……”
“冰容和她主子一起在冷宫关着,轻易不得出,又如何逼迫得了你?”
莲香目光闪烁,犹豫不决,感到沈天玑冷冷的注视,磕头哭道:“奴婢的叔叔正是在晋远侯的亲弟弟苏祁大人手下当差,苏娘娘刚进宫时,就和奴婢说过,要想保叔叔仕途通达,必须听她的话,对她忠心不二。如今虽然苏娘娘倒了,可是晋远侯府的势力还在,奴婢想尽力帮一帮叔叔,所以……”
“所以就在宫里孝敬苏嫔。你对你叔叔倒真好。”
“奴婢父母早逝,世上只有叔叔一个亲人。”
她走到她跟前,“起来吧,不用怕成这样。若单只是给苏嫔送饭而已,我必会替你保密的。”
“谢谢临月姑姑!”
“但是空口无凭,你半夜在此鬼鬼祟祟,我也不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