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一脸高深莫测,淡淡说道:“我只是根据现场的证据做出推断罢了,比起其他人,我并算聪明的。”
“证据比证词更靠谱,证人的嘴会欺骗人,但是证据很难瞒过我的眼睛。”
顾熙自信中透出几分张扬,气度高洁。
赵王喃喃说道:“论摆派头,展现名士的风度,本王谁都不服,就服你顾熙!”
他怀疑顾熙故意装高人派头,给他一种,尔等皆是凡人的感觉,可赵王却没有证据。
顾熙眼眸清澈,没有任何自得,仿佛他方才所说的事很简单。
人人都能看出来。
赵王抛开顾熙是名士fēng_liú,还是徒有其表,说道:“既然有这么多证据证明,老五是冤枉的,老五虽然身体虚弱,不如其他人身强体壮,总不会连个女人都抱不起来,只能拖着走。”
苦主大夫眼巴巴望着顾熙,怀疑说道:
“不是五公子吗?可是杀了我女儿的刀就是五公子的,顾先生同我说话时,也说过五公子的嫌疑很大。”
他相信顾先生的不会故意为赵王五公子脱罪,磕头说道:“还请顾先生帮我苦命的女儿找到真凶,我不能让她死不瞑目。”
发现尸体时,他女儿的眼睛是睁着的,极为吓人。
只有大委屈的人才会死了都闭不上眼。
顾熙说道:“你先别急,我看过你女儿的伤口,凶手应该同她身高差不多,看刀进入她身体的角度,拿刀的人纵然比她高也有限。”
“而且凶手同你女儿是认识的,你女儿毫无防备,也没有挣扎的迹象。”
顾熙从袖中拿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打开,捧在手中。
赵王伸长了脖子,看后大失所望,“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几颗粉沫……莫非这是药粉?”
“您想多了。”
顾熙有点佩服赵王的异想天开,“这是我从死者指甲缝隙中取出来的。”
赵王:“……你……还真是胆子够大。”
他都不知道怎么说顾熙好了,只要一想到风度翩翩的顾熙同尸体为伍,翻看尸体,还扣指甲。
赵王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仅是赵王,睿王等人也有一瞬的呆滞。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顾熙隐隐有几分自豪,他地位没有赵王等人高。
可他的见识,起码在寻找证据上的见识甩赵王睿王好几条街去。
顾熙体会一把站在巨人肩膀的快感。
别说顾熙原本的职业,随便一个看过几集刑侦剧的现代人都不会忽略死者指甲的。
若是有现代的法证技术,顾熙还能找出更多的证据。
可惜他对法医只是了解,并非擅长。
苦主再想为女儿报仇,也不会敢让他解刨尸体。
他只能通过尸体的体表等特征找到一些证据。
“这些粉末颗粒有淡淡的香味。”
顾熙接着分析,“我推测是女子涂抹在身上的香粉。”
“……也有可能是死者自己涂抹的香粉。”
赵王震惊之后率先开口,“她涂抹香粉时沾到手指上的。”
“可是死者脸上的香粉质地同我发现的香粉不一样。”
“我比较了死者常用的香粉胭脂,气味上不同,经过我查证,这种香粉在随军女眷中不是人人都用得起。”
顾熙轻声说道:“这款香粉是赵家商行售卖的,十两银子一盒,而且是特供款,寻常百姓有银子,赵小姐也不会卖。”
“你不会说犯人是赵小姐……她没在军中啊。”
赵王再度开口,他听顾熙分析案情,比听戏还有趣味。
他不知道案子还能这么玩。
“赵王!”慕容泽声音清冷,“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再插嘴?”
“这又不是讨论行兵布阵,需要谨慎小心,思虑再三。”
赵王大咧咧一笑,“有话就说嘛,无需考虑那么多。”
他是做长辈当舅舅的,但是他早已经习惯阿泽对自己不客气。
只有皇兄是阿泽尊重敬佩的长辈。
赵王不同皇兄比,同时他早就把慕容泽看作是主帅,不再当外甥看待。
正因为赵王心态放得平和,不端长辈架子,他才能同慕容泽一起领兵出征。
赵王的骑射功夫甚至行兵布阵在皇室都不是拔尖的。
他战功很重,得皇上信任。
同慕容泽几次出征都让他积累了足够的功勋财富。
他不少的兄弟嘴上说他对外甥慕容泽唯命是从。
不过他们一定很继续赵王。
慕容泽眸子微暗,赵王立刻收起看戏的心思,端坐严肃。
合着赵王方才把案情分析看作一场戏?
“顾先生不会无的放矢,你也查清楚用脂粉的命妇小姐。”
慕容泽说道:“本王把她们都叫来?”
“一身染血的衣服在命案发生后无法清洗,最后有可能便是烧毁或事掩埋,每一桩命案的发生,都有寻找证据的黄金期。”
顾熙说道:“我推断死者遇害的时间在丑时,离现在不超过三个时辰,在帐篷中烧毁血衣动静很大,还得处理灰烬,很容易引人怀疑。”
赵王动了动嘴,“死亡时间?这也能看出来?”
慕容泽轻咳一声,赵王依然目光炙热望着顾熙。
“我明白顾先生的意思。”
慕容泽抬高声音:“来人,四处寻找掩埋血衣的地方,凶手若是女子,掩藏的地方不会太远。”
顾熙点头道:“仔细搜寻总能看出端倪,用过脂粉的人,有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