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身后的人一抬手,将长剑架在竹临脖子上,看到苏钰拉住了唐折,恶狠狠的道。
“坏事的臭丫头!”
说话间,大踏步的轰隆声逐渐靠近,一批同色侍卫服饰的人手执兵器,闯进了寨子里,站在了那人身后定住。
绑架竹临的人,苏钰一看,觉得如跗骨的苍蝇一样,还是那个来来回回见了几次的冯侍卫。
书生一看,在苏钰耳边悄言道:“他本是禁军头领魏同手底下的喽啰,叫冯震,如今和那宦官一起,做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勾当。”
苏钰沉声不言,看着那冯震,道:“这里都被你们抢劫一空了,你还想做什么?”
“做什么?“那冯震哈哈一笑,阴冷的道:“我就想看看,这里到底住了些什么神人,不仅能教出你们几个功夫不弱的丫头小子,还能未雨绸缪,提前撤离了个干干净净。”
这话一说,苏钰几人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亲人没事,寨子里的人没事,就是最大最好的消息。
将腰杆挺直了,唐折插着腰,有些嚣张的道:“你这个狗腿子,现在还想干什么?”
那表情那动作,丝毫没有怯于敌方抓着我方重要人质的模样。
冯震不理唐折,开口问道:“你们的父母,是何许人?”
“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说着,唐折还朝着那人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就是!”苏钰在一旁附和,书生认同的点了点头。
“你!”那冯震被惹的有些恼了,“你们不怕我杀了他?”
这个问题问完,三人不经商量,同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冯震气的手起剑落,瞬间就要抹了竹临的脖子,可就在刚刚抬起手的时候,浑身瘙痒难受,如同被虱子啃了一层皮,钻心的痒,甚至想要忍不住,用手里的剑将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一层。
这时,胖胖的竹临动作也是难得的利落,就地一个翻滚,借着圆滚滚的身子,滚到了苏钰他们身前,几个人对视一眼,撒腿就跑。
虽然面对千百人马,可他们那逃跑的动作,却如已经练习了千百遍一样,仗着地形的熟悉,两人一组,朝着东西两个方向飞奔而去。
确实,这样子逃跑的情况,在他们身上,发生了没有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比如烤了三婶家的鸡,摔了寨主的酒坛子,拔了师傅的羊角胡子,泻药下在先生的茶里后,都是这样子被追着打的,今时今日,反倒派上了用场。
苏钰和唐折功夫好,身形灵巧,大都是从那牛棚的围栏上翻过去逃之夭夭,而竹临和书生,则大多从那钻过的狗洞处出去,沿途留下些竹临亲手配置的“良药”,看似好抓,实则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一见竹临要跑,避的如同洪水猛兽一般。
果不其然,隔了老远,苏钰已经听到追逐竹临和书生的那帮人,不时发出的惨叫连连,而她和唐折这里,借着无比的熟悉的地势和相当不错的轻功,溜的也是飞快。
其实苏钰庆幸,这些人来时信心十足,主要是拿着刀枪的士兵为主,配备的弓箭手并不算多,如若不然,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就算他们武功独步天下,也是插翅难逃。
但事实证明,人心里的所谓幸事,必定不能念叨太久,念叨太久,就指不定生出什么变故来。
纵身跳跃逃的正急的时候,苏钰听的耳边唐折一声尖叫,而后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满脸痛苦之色。
苏钰赶忙过去将他扶起,却见唐折的屁股上,鲜血淋漓的插了一支箭,箭身不长,精铁的箭头整个没入了肉里,露出的边缘,隐隐还能看到有几根尖锐的倒刺,和那日冯震射下大雁时,用的弓弩一模一样。
将唐折的胳膊架在肩膀上,苏钰扶着他,还是接着往前跑,回头一看,追来的官兵已经越来越近,甚至有好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那种带倒刺的弓弩,随时瞄准了他们,准备射击。
唐折用了几分力气,将苏钰推开了些许,叫喊道:“你先走吧,你先走!”
苏钰不听,偏生将唐折拉的更紧,努力将一颗心沉静下来,绕到了一个山坡处,借着茂盛的草丛隐住身形,苏钰紧紧抱住了唐折,揽着他从山坡滚落而下。
山坡下面就是青云岭紧邻的官道,苏钰算准了时间,想着只有到了那官道上,才有可能逃过一劫。
落到山坡下的时候,苏钰感觉浑身的筋骨,已经拆了个七七八八,疼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身上滚落时荆棘石块刺伤的痕迹,甚至都有些察觉不出疼痛来,看看怀里的唐折,苏钰渐渐放下心来,只见他疼的满头大汗,正凝神看着她,两只眼睛泪汪汪的冒着水,屁股上的伤口虽然苏钰在滚落的过程中已经极尽注意,但还是让那支箭又刺深了几寸,不过看这小子现在还能哭哭唧唧,证明不过是皮肉伤口,没什么大碍。
挣扎着起来,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拉扯着,在官道上走了片刻后,忽听的身后有车马碌碌的声音传来。
苏钰低下头深呼一口气,将唐折扔在一边,掏出藏着的匕首,扭头就朝那擦肩而过的马车,扑了过去。
瞬间,匕首架在了那赶车男子的颈间,苏钰看了他一眼,见他识相的把马车停了,嘿嘿一笑钻进了马车里,将手中的匕首贴着那马车主人的脸,万分“诚恳”的道:“嘿嘿,美人,不还意思,我还要再劫你一次。”
那美人许是早上赶路走的早,身上盖着雪白的狐毛毯子,见苏钰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