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得很重，似是将满心的愤怒委屈都发泄在这一咬上。顾初易什么也没做，任由她咬着。
相比于她的咬舌自残，他更愿意这女人咬在自己身上。
白雯颖尝到更加浓郁的血腥味，知道自己将顾初易的手指咬出了血。她心里升腾起几丝快慰，抬眼去看顾初易，只见他虽然忍痛皱眉，可眸光却坦然。
白雯颖心中一哂，这算什么，难道他觉得自己受这点痛就可以抵消掉她的那些痛苦吗？哈，这怎么可以？
她想到这里忽然嫌恶起来，张口松了顾初易的手指，然后扭头狠“呸”了一口。顾初易低头看看自己的食指，鲜血淋漓的，上面是他的血，当然也有她的。他轻轻叹口气，用另一只手去抚她的唇角，“以后再生气就冲我来，别再为难你自己了。”
白雯颖点点头，讽刺地望着他，“好，离婚协议拿来。”
顾初易脸色变了变，眼睛里射出厉光，原本轻柔抚在她唇角的手也收了回去。他抽了纸巾去按自己手上的伤口，冷冷道：“我说了，那种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白雯颖狠狠捏着拳头，“你明明都已经跟宫雅芸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抓着我不放？你的心里就这么变态吗？”
他将沾了血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回身冲她摇头，“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跟宫雅芸在一起了。”
白雯颖气血上涌，恶狠狠地冲他吼，“你当然不会说，你这个虚伪的东西！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说不代表我就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早就知道你和宫雅芸在一起了，现在连你妈也知道了，你居然还想要隐瞒？”
“我跟你说过吗？”顾初易忽然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厉声逼问一句。白雯颖被他这样的气势吓到了，这种时候明明生气的应该是她吧？这个男人却一脸怒容，他凭什么？恼羞成怒吗？
“说什么？”她下意识问一句，刚问完双肩就被他的大手给抓住了。
顾初易紧紧抓着她瘦削的肩膀，眼睛紧盯着她的，一字一字道：“说我跟宫雅芸在一起了。我跟你说过吗？”
白雯颖脑子有些发懵，不明白他这是在做什么。她摇摇头，“你怎么会说？你……”
“你不肯信我？”顾初易打断她的话，仍然紧紧盯着她，“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你，除了我，谁的话都不要相信。可你还是信了别人的话，别人说我跟宫雅芸在一起，说我跟她有了孩子，你就觉得人家说的是真的……那我呢？我对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全都忘掉了？”
白雯颖被他这样紧紧逼问，心跳不自觉就快起来。他的眸光是那样冷厉，对她紧紧逼视，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可是，难道不该是她来逼问他的吗？他们两人的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
白雯颖狠狠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仰头直视着顾初易灼灼的目光，哑声道：“顾初易，到这时候了，你还是要欺负我。”
她说着自嘲地笑一笑，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到了极点。她明明都已经看到那些证据了，可这男人还是不肯承认。不仅不肯承认，居然还倒打一耙地来指责她？
所以，是她做错了？她应该怎么做？明明知道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可他没有正式地通知她一声，所以她就要继续装聋作哑地当她的顾太太？他想要的就是这样？
白雯颖嘴里发苦，涩然地低下了头。顾初易将她放开了，站在床前看了她一会，然后去拿了她的外套，“跟我回家。”
他去拉她的手，因为知道她手腕有伤所以不敢用力，白雯颖一下子将他的手甩开。她不肯去看他的脸，漠然望着窗外，“我不会跟你回那个房子的，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顾初易揉着眉心笑了笑，“别说气话，你是我的妻子，那里当然是你的家。”
“我不想再当你的妻子了，你去让姓宫的当你的妻子吧。”
“她可配不上。”
白雯颖觉得好笑，捂着疼痛的心口笑起来，“看来你的心真的是狠，怎么对宫大小姐也这么残忍？人家都给你生了孩子了，你居然连‘顾太太’的身份都不肯给？顾初易，你到底有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