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因淡淡地看了一眼怜筝,目光却轻柔温和。
“我知道了。”
他伸手撩了她不经意抿进唇角的发,将发丝别到脑后,这才道:“其余的不要再查下去。”
“和你有关吗?”怜筝只想问他一句。
你有危险吗?
“有。”风因不紧不慢道:“所以你别查了,剩下的交给元九去办。”
“欧阳硕死了,他的同党……”怜筝拍了拍手肘上沾的灰,有些为难。
风因看着她耸了耸鼻尖,有话藏着掖着不说完,心里又想笑又得忍着。
“你只管朝欧阳硕身边的人下手,其余的,让十三帮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怜筝便摘了手里的素布手套,收了解剖刀,乖张地收敛了性子,不紧不慢地出了地牢。
查不查她心里有数,眼下,这些还是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当务之急还是抓同党!
欧阳硕的死因蹊跷,怜筝虽然验完,却是未能将答案公之于众。
风因对外交代怜筝的验尸结果是欧阳硕畏罪自尽了。
欧阳硕一死,名义上县衙对摧花案同党的下落就难以追查。
慕清河和萧北顾将欧阳府上下查了个遍,终于在欧阳硕的房间床底找到了密室的入口。
密室陈设简单,唯有一张木桌和一张木板床。
木桌上唯有一副下人用的茶具,木板床上有一副简单的铺盖,另外在内处角落地面上铺有一块新钉的木板,上头有硬木杠尚未去除。
木板上有点点斑驳血迹,加之木杆的宽度与拾翠、赵丽、徐穗背后的淤青痕一致,此为作案地之一。
怜筝只在查封那间密室的时候去过,接下来便回了义庄,其余的事情都交给了萧北顾。
那日过后,风因行迹诡谲,足足消失了一日后,才让十三送来了一封书信。
书信内容极其简单,第一页是欧阳硕临死前对风因透露的线索,他跪求风因保其党羽一命,只是话未说尽,欧阳硕便死了。
书信尚未看完,就听见十三从宅子外开了门,像是迎了谁进来。
难不成是他回来了?
怜筝搁了手里的信件,起了身,披了件外衣,就朝门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谢娇娘。
谢娇娘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盖了层白布子,瞧见怜筝出了门,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阮姑娘生得别致,瞧这眉眼,若换了寻常女装,怕是连我家姜女都比不上几分。”
这话说得夸张,莫不是有事情要来求?
怜筝按捺下疑问,清浅一笑。
“谢娇娘嘴甜,怜筝不敢当。”
谢娇娘说完话,尴尬了刹那,朝怜筝身后偷瞄了瞄,“姜女可是在屋里歇息了?”
“谢娇娘不如直来直往,怜筝好知晓如何帮?”怜筝面上看不出情绪。
总不能是姜女那丫头带着二墩子又跑哪儿玩去了?
谢娇娘将明了来意。
“我昨个儿请了媒婆帮姜女问了亲事,以前也没见她闹脾气,昨个儿不知怎的发了火就跑了,我听二墩子昨日说姜女来寻了你,你可别想帮她瞒我。”
谢娇娘见怜筝蹙眉,连忙道:“阮姑娘,你就替我哄上一哄,别让那些个儿邻居嚼了我这二娘的舌根,怕是姜老头再生气上头。”
“姜女没在我这……”
怜筝心下不安,生了几分担心,忙道:“她昨日何时出的门?”
“昨个儿上午与我吵嘴几句,扭头就出了门,那时候我也在气头上,却也记着让二墩子跟着姜女去。”谢娇娘这二娘也是难做,轻叹口气。
怜筝清眉一蹙:“二墩子能顶个什么事儿,万一姜女半途赶了他回去,不还是一个人吗?”
“可我方才问过二墩子,他说昨个儿他就送到姜女到了义庄,姜女才叫了他回来。”
谢娇娘件怜筝面生怒意,这才觉着不对。
怜筝说话办事向来谨守规矩,话里话外也不像是知道她们昨天吵嘴的具体内容,反倒是句句都怪在了她没好好顾着姜女。
姜女平日总是说怜筝呆在义庄,不是在外头看书就是在里头看书,一天若是不验尸连话都说不上十句,常常闹着等歇了几日要来吵她。
方才见着个小公子,着实吓了谢娇娘一跳,可现在听这话,只觉得更发慌。
怜筝的眼眸凉得有些吓人,她盯着谢娇娘,一字一句道:“姜女没来过我这儿。”
天色还亮着,谢娇娘却觉得眼前蓦然一黑,险些就栽倒在地。
怜筝忙扶住了谢娇娘的手,见她以手扶额,闭了眼,嘴里却还在碎碎念叨。
“怜筝……就算我昨个儿话说过火,那会儿我在气头上,即便是亲娘哪有不骂自己孩子的,这些年我从未对姜女苛待过……”
谢娇娘睁眼,已是含了泪花,“快来姜女出来跟我回去,别闹了。”
“谢娇娘……”怜筝的手腕都让谢娇娘抓疼了,怜筝却未吭一声。
谢娇娘从她扶着的双手间颓然坐下,怜筝眸中隐痛,但也深知这未必就是出事了。
“十三。”怜筝朝十三看过去,定定地望着他:“替我去寻姜女的下落,就算是整个北县都翻过来,也一定要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十三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这会儿见怜筝着急,却是认真了,他点了头,速速出门办事。
怜筝使尽了气力,这才扶起了谢娇娘。
怜筝让她坐在石桌边上,宽慰道:“许是姜女想想又去了别处,莫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