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曾与瑾王有过一面之交,只是不知他如今是否回了这秀都城。”
“若是不在这城中……董韦庄,你的命就看天留不留了……”
卫处尹冷眉轻抬,那剑锋般的眸盯住塞韦庄,笑得发凉。
将御药司内的事情都吩咐交代好,由塞韦庄先行将阮怜筝守着,卫处尹自会寻找办法。
出了御药司,卫处尹凝眉,回身问道:“阿立,五弟近日在何处?”
“在秀都城蓬莱苑。”阿立如实回禀。
蓬莱苑正是秀都城中最大的勾栏院,东苑朝内所有闻名遐迩的青楼神女皆被送往了蓬莱苑和醉仙坊,醉仙坊则是开在了长京城。
“替我找套平民衣衫,莫要让人知晓我去了蓬莱苑。”卫处尹皱眉。
“瑾王的行踪都在追踪下,主子从后门入掩人耳目,三楼绣房里便是瑾王了。”
卫处尹淡淡地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卫处尹直奔蓬莱苑,带着阿立上了三楼绣房。
他安慰自己,此番大费周折,并非一心只为了这阮怜筝。
只是眼下这阮怜筝于他而言还有大用处,若是这样白白就死了,便圆了卫高适的心愿。
当初父皇曾经提起过着北县的仵作,听口气颇有好感,若是将此人拉到自己名下,怕是大有裨益。
更何况,这阮怜筝女子身男儿心,事事有能人之才,不可谓不用。
这样想着,卫处尹才宽了那心里的焦虑。
推开门的时候,眼前的隐晦奢靡,当真是让卫处尹没有失望。
只是这满屋子的春光酒色,并非只有这瑾王一人。
还有个白胡子老头正喝着酒,怀抱美人,酒不离手,与卫风因调笑。
一见外头来了人,白胡子老头醉醺醺地呸了一声,“是谁扰了我,我若想要弄死你们,一个手指头就够了,美人……”
卫风因虽有醉意,神色却依旧清明,“四哥?”
“你真是越发胡闹了,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还躲来了这样的地方!”
卫风因不急不慌,“四哥……”
“此时还有要紧事,你随我去寻那赛神仙,你可知他身在何处?”卫处尹直入主题。
卫风因耸了耸肩,揽了卫处尹的肩,笑道:“四哥你可是醉了?那塞神仙不就在这儿吗?”
那白胡子老头摇头晃脑地支起身子,“谁喊我,是谁喊我……”
风因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又是你小子,刚刚都不算,你定要陪我醉上三天三日……三天三日……”
风因蹙了蹙眉,道:“我四哥找你有事,你先别喝,办完事儿再说。”
“天王老子的事儿我都不干,别找我。”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将酒瓶子砸了一地。
阿立怒视:“大胆!”
“阿立。”卫处尹伸手止住了阿立的上前。
“赛神仙,我有一友人中了不知名的毒,想请您出手一救。”卫处尹认真道。
“不救!”白胡子老头将酒坛又捞过一壶,倒进嘴里,用手一抹。
“世间死人那样多,要是人人都救,谁又救得过来?”
风因忍着眼底的晦涩,露几分醉意,笑道:“四哥,他就这德行。”
“你可记得阮姑娘,正是她中了毒,眼下他若不去……”
“姑娘?”风因眼染几分醉醺醺的笑意,转身一踢那老头,“是个姑娘你得救。”
那白胡子老头吃痛,恼道:“救了给你能当媳妇儿啊?”
“行啊,你若能救,娶……娶就娶……”
卫处尹听这话,不由得锁死了眉头。
“是你小子的我答应了,答应了!”白胡子老头一股脑将手边的酒喝尽。
他打了个酒嗝,“明日再说,再说……”
话音刚落,白胡子老头一偏头睡着了。
风因的眉头拧成锁,不是吩咐不能让他喝太多,眼下当真耽误了事儿。
卫处尹对阿立道:“去取醒酒汤,给他灌进去,将人抬去御药司!”
“四哥……”风因眸光生醉,手上还拿着神女的纱巾。
“请瑾王一同去御药司,找人给他醒酒。”卫处尹见此叹了气。
原以为这瑾王爷也是敌手之一,可眼下无论是真醉还是假醉,他都丝毫没有半分想要争夺皇位的意愿,也许这样,能让他们俩联为同盟?
可这卫风因手握兵权,无论他争或者不争,若父皇要他争,他就不得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