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兄,十年了,愚弟找了辛夷整整十年,今日总算是找到了,便是死也可以瞑目了。”肖辛夷的思绪被身后的一声悲呼打断,肖辛夷转过身来,见诸葛浩初正对着东南方向叩拜,那里是江城的方向。
“父亲,母亲,祖母,你们在泉下可有瞑目?”肖辛夷望着跪在地上的诸葛浩初一阵冷笑。
诸葛浩初,十年前的那场大祸之中可有你的角色?
在肖家灭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诸葛浩初,昔日肖重楼的至交好友就坐上了武林盟主的位置。
肖辛夷从心底里是不愿相信诸葛浩初跟十年前的事情有关系的,毕竟在她为数不多的童年回忆里,诸葛家一直都有很重要的位置。
诸葛浩初,十年前肖家遭受大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诸葛浩初起身看到脸色发白的肖辛夷说道:“辛儿,我...”
肖辛夷说道:“诸葛盟主,肖辛夷已经死在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江海棠。”
如果不是师父交代,肖辛夷真的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提起她十年未用的名字。
诸葛浩初脸上悲痛之色微征,说道:“是,你现在是江海棠,但我向你保证,肖辛夷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今日只为盟主寿诞而来,不敢因海棠的私事扰了盟主的寿辰。”
说罢不愿再多说,行了一礼转身开门走出书房,诸葛浩初望着她纤细背影终是没能说出话来。
肖辛夷先一步回到了厅中,诸葛浩初紧随其后,众人见两人脸上都有郁郁之色,厅中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一时无人讲话,气氛十分尴尬。
好在此时门外有人在高声喊道“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众人朝门口望过,院子里有一翩翩少年正大步朝着厅里走来,只见来人面貌清秀,气质儒雅。身穿一袭青色长衫,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微乱,想来多半是一路疾驰而来所致。
“诸葛正奉盟主之命将近日扰乱五灯坡的一伙盗匪剿灭,今日特来向盟主复命。大哥已将此次带回的俘虏押往后山,稍后前来复命。”
诸葛浩初的二儿子诸葛正,字清朗。
冷墨妍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肖辛夷,那晚在树林里看到的男子居然不是诸葛家二公子。
诸葛清朗一进厅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朝诸葛浩初行礼,虽说是父子,在重要场合也需要遵守武林规矩。
诸葛浩初在武林浸淫多年,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肖辛夷的出现对他的冲击太大,一时难以承受,才会出现短暂的失态。
此时的诸葛浩初已将刚才的悲痛震惊藏于心底,又恢复了威仪堂堂的武林盟主姿态。
倒是诸葛夫人多日不见儿子,一时情难自禁。从座位上起身将诸葛清朗从地上拉起:“快起来让为娘看看,你第一次出门办事,竟瘦了这么多,也黑了许多,想必在外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有没有伤到哪里。可有思念为娘。”诸葛夫人双手拽着诸葛清朗絮絮叨叨的说着,眼圈红红的似是要掉下泪来。
这世上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富贵夫人还是贫苦的街边乞婆,对儿女的殷殷关怀都是一样的。
肖辛夷和冷墨妍看着眼前一幕,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这样的承欢膝下,许是两人在梦里也曾见过吧。
诸葛浩初微微咳嗽了一声,诸葛夫人自觉失态,随后拉了诸葛清朗回到自己座位旁边站着,自己坐在椅子上拽着他的手细细上下打量,生怕漏看了哪里。
诸葛浩初也朝诸葛清朗淡淡的扫了过去,虽然没有像自家夫人一样失态,却也从眼神看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切之情。
“诸葛隐前来向盟主复命。”厅中众人的目光都被诸葛母子吸引住,不知何时厅中又有一少年悄然而至,此时正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来人正是诸葛浩初的大儿子诸葛隐,字清鸿。
诸葛浩初一反刚才看到诸葛清朗的淡定神情,脸上神情大为欢悦,从座椅上走下,伸出一只手将跪在地上的少年拉起,“隐儿快起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的来信为父已看到了,做的很好。”
“为武林除害,为父亲分忧,是身为武林中人的本分。”诸葛清鸿虽年少,声音却低沉磁性,入耳如玉如石。
诸葛清鸿放开诸葛浩初的手,将他扶回座位,然后退后三步,诸葛清朗从诸葛夫人身旁离开站在他身后右侧,两人一同双膝跪地,将额头深深抵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孩儿祝父亲福寿无疆,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说完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诸葛浩初已不是什么统领江湖的武林之主,只是一位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两个器宇不凡的儿子在眼前享天伦之乐,人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两人起身在诸葛浩初右侧而立。诸葛夫人见诸葛清朗与诸葛清鸿站在一处没有回到自己身边,神情微微有些不满。
厅中众人见诸葛一家叙完多日不见的相思之情,纷纷向诸葛浩初道喜“两位公子一表人才,盟主真是好福气。”“自古英雄出少年,两位公子小小年纪便已能为武林除害,实是江湖之幸。”“虎父无犬子,诸葛公子仪表堂堂,颇有盟主当面的风采。”
“哪里哪里,各位谬赞了,犬子尚且年幼,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多指教。”
肖辛夷看着厅中众人一来一往的阿谀奉承,冷冷一笑,不由得将眼光落到了那个淡蓝色衣衫的少年身上。那晚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