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个子高瘦,衣着得体,说话的嗓音低沉,隐在面具下的面庞到底长得何模样?心下好奇,他的小小的眼中闪着精光。
眼见他正目光灼灼盯着自己,林净净连忙低垂下头,对方不善言语,可是在面具的隐藏之下,倒也不觉尴尬。
许久不曾跳舞,林净净只觉得浑身僵硬,好在对方也并不擅长,一支曲子当中不时地踩着他的脚,或者是乱了拍子。
跳完之后林净净只觉得窘迫,不住地道歉,但是对方好似并不在意,反而向她低头表示谢意。
令林净净心中颇为感动,之后则坐在一旁,任谁前来邀请都一一婉拒,目光不住地搜寻着,好似每人都有目标,更好似简战漠不在其中,莫非他另有安排?
只觉得百无聊赖,过了多久,刚刚一起跳舞的人手中端了两杯酒,一杯递到林净净的面前。
想起方才的那只尴尬舞蹈,林净净面色稍红,起身接了过来。
“你在等人?”在五彩的灯光下,眼睛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他忽然开口问道。
林净净立即摇头,喝了一口,“不是。”
不知为何只觉得头有微微的眩晕,怕是此处太过于杂乱,使得他眼睛都无法休息,林净净微微地摇了摇头,舞伴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她勉强一笑,又喝了一口,之后才将酒杯放了下来,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微眯着眼,远远地见到陈小姐身边的男伴,从他的手指上看来倒像是平常简战漠所戴。
“陈雅琴小姐瞧着气质可真是高贵啊!”一旁的女伴们羡慕不已,“还有她身边的绅士若是摘下面具怕是同样的迷人。”
林净净想要走过去,只是刚想站起,一阵天晕地眩袭来,不由自主地又坐了下来,只觉得一名男子靠上前来与她说话,像是舞伴。
拼命地睁开眼睛却又无法,身不由己地被他缠服,同时不知被拉着去往何处,脚步像踏在云端上,飘飘忽忽的,四周的一切都在脑中一晃而过,扭曲得不真实。
突然觉得后背有了依靠,整个人停了下来,林净净抚了抚额头,同时只觉得手中一片冰凉。
不知何时,外面下雨,她将雨水泼在自己脸上,甩了甩头,惊恐地发现居然出现在一条巷子。
不远处有人正匆匆忙忙地拉着黄包车前来,扶她出来的舞伴脸上的面具早已经丢开,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居然是杰强。
林净净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倒竖,浑身血都凉了下来,怎么会是他?不可能啊,但眼前的系着领带,穿着燕尾服的男子,正是他无疑!
脸色微白,林净净赶忙重新闭上眼睛,他们很快上前将林净净搀扶着上了黄包车,“新城饭店!”说了一个地名之后,几人立即冲入了雨幕当中。
街道昏暗,行人廖廖。
林净净在他们赶路时肆无忌惮睁开眼睛,甚至姿势有些酸痛时偷偷地换了一个位置,两人丝毫不曾察觉。
想着跳车吧,可是杰强在身边,林净净不敢惹怒他,每每想起他阴鸷的目光,及随时爆发的怒火,她宁愿放弃。
新城饭店之前曾经路过,是间人多热闹高档的饭店,一路上她都装作昏迷不醒。
几人到了之后,雨势颇大,饭店门口聚集了多辆黄包车,林净净被带至正厅,杰强向人解释,说林净净喝醉,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搀扶林净净往里走去。
因为下雨投宿的人极多,众人在电梯门前等候,满满地挤满的电梯角落,就在门缓缓关上的时刻,林净净忽然挣脱开对方的手,猛得冲过去。
杰强因为人多被挤于众人中间,对林净净不免疏忽,谁料到突然间手一松,她窜了出去,与此同时,电梯砰的一声关上门,急得他直敲门。
其余的人立即谴责他,纷纷指摘道:“你为何这样啊?如此一来多危险啊!”
“对呀,还说什么人喝醉了,明明是清醒的,他不会是人贩子吧?”
杰强脸色一黑,沉沉地扫过众人,众人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他的狠毒的目光,虽然不满,可是却为他的厉色所惊诧,不敢说其他。
待到在上一层停下之后,他立即飞冲下去寻找林净净。
等来到门口之后,外面只有重重的雨幕,伸手不见五指,恨恨地握紧了拳头,一腔的怒气无处发泄,怏怏地往回走。
可是人一离开,林净净立即从角落里面探出身子,望向电梯时发现电梯停在五楼,里面是谁?凭着杰强的身份,不可能住如此高档的酒店?
再说啦,他为何单独行动?为何没有旁人?
林净净心中全是疑问,虽然心下不安,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缓缓地来到五楼。才出的楼梯间,有两名保镖守在一间房子门口。
认出其中一人是叔父身边的保镖,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想着和他无怨无仇,为何会派杰强将她掳走。
难怪晚上不曾见到他,原来逗留在此处。
觉得心中越来越多疑团,林净净凝着脸色,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新城饭店,叫来黄包车,自己寻了一间客栈住了下来。
新城饭店的包间里,杰强神情沮丧,“那名女子着实狡猾,路上装成小白兔,可是在突然关键时间发力,难以追到,被她跑了!”
叔父慢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眼中闪过一丝冷寒,“都说你是赫成峰最得力的助手,却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毫无办法,倒说她人狡猾!”
语气当中带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