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琳拿起一颗水灵灵的杨梅果咬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很驱赶瞌睡虫,怕怕的看着祁景焘手里那打厚厚的高考模拟试题。
她还试图求得一线生机,可怜兮兮地说道:“说是放小假呢,可我们学校也布置了一大堆作业,也要求按时做完,时间不够啊,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祁景焘可不吃她这一套,把果盘放在书桌上,边翻捡试题边说:“小琳琳,别给你哥来这套。高三学生没人权!想当年,我们的口号可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等于白活!”
“你以为我们就没有口号——头悬梁,锥刺骨,巾帼挥毫书奇志;三更火,五更鸡,须眉仗笔写华章。不比你们的口号差!”祁琳念叨完口号,如同念叨过回春咒语一样,似乎立马多了些精气神,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家老哥。
“嘿,你也是个明白人啊。那家高三学生不苦不累?苦死拉倒!老哥给你买营养品补补又活的好好的。想当年你老哥也是赤膊大战一百天,才过五关斩六将冲过独木桥,杀进大学校园嘀。”祁景焘开始威逼利诱,给妹妹打气。
“骗人,你最后根本就没参加高考就保送上大学去了,不足一百天。”祁琳调皮的抬头看着老哥。
祁景焘抬手在祁琳鼻子上刮了一下,恶恨恨地说道:“你哥没参加高考,保送上大学那叫优秀,鹤立鸡群懂不懂!再怎么说我也是咬牙坚持到全省会考后,高考前十来天才确定保送,拿到录取通知书的!”
“还鹤呢,来我们学校试试,全是鹤!”
“你哥这只鹤即使去你们学校的鹤群中也能站在最高的那一群当中,我们三中一样有考取清华北大的,知不知道?”
“不就是个清华北大吗?我们一中那年没几个去清华北大的师兄师姐。老哥你等着,今年考个清华北大给你看看,气死你。哼!”祁琳说着冲祁景焘扬了扬拳头。
祁景焘无视妹妹的得意,抽出一份数学试题递给祁琳,笑mī_mī地看着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得妹妹:“小琳琳,你哥会被你气死?我等着。这几套模拟试题是我同学寄过来的内部机密资料,在家好好做。做完我还要再给你过一遍,不要拿到学校去。明天还有外语和政史,考不上清华北大让你哥没面子,你就惨啰!”
祁琳接过数学试题,嘴上不服输的说道:“搞的神神秘秘的,还师大附中的内幕题,也没多难嘛!早上的语文我就做了132分,作文还被你批得死严死严的,比我们老师的评分标准还高,哼!”
“还不算难?都丢了18分了,还优势科目呢,笨!”
“你那年会考才112分,还没我高。”
“小琳琳,你哥那年语文总分多少?120分,不是你们现在的150分。当年,你们一中也没考到你老哥我这个分数的人,你们一中最高分才109分知不知道……”
听着楼上祁景焘兄妹俩吵闹声,坐在院子里抽水烟的祁正明心里乐滋滋的,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三妹和儿子都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女儿已经高三即将参加高考。看她的成绩考个一类重点名校没问题,比她哥哥还出息。这种一家连续出三个大学生的成绩,在他们这个大村子里都是极少数人家才达到的成就。
祁正明为自己的妹妹和子女自豪的同时,没敢放松自己。生性要强的祁正明不想过早的依靠儿子分担自己的义务,他总对自己的儿子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义务,属于他的义务就得由他自己完成。至于和义务对等的权利和回报,他从来没想过。
家里的田地其实并不多,坝子里的田栽水稻,山地种植两亩烤烟,其余的零散山地种玉米大豆,格外承包的三亩藕塘里再养殖一茬鲫鱼。不出什么天灾人祸,一年能有两万多的收入,这也是他这几年能支撑住这个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两亩山地的考烟,全家人一起移栽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移栽完毕。好在儿子工作后又能回家帮忙,栽种烤烟的活计累人,更磨人。
和老哥玩闹一番,恢复精神活力的祁琳下楼洗把脸回去,精神抖擞的准备做老哥布置的数学模拟试题。祁景焘看着祁琳开始计时,聚精会神的做模拟习题,就悄悄的下楼来到院子里。
他今天让祁琳做的这套文科高考模拟复习题,是老祁特意给他的三套模拟题中的一套。虽然老祁什么也没说,但祁景焘知道这套三题肯定有问题。老祁提供三套题而不是一套题肯定是花了心思的,他可不敢让祁琳将这三套题带到学校去做。
按照一中的惯例,高考100天冲刺早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五一小假之后,祁琳呆在学校学习的时间将越来越多,直到高考前一个星期才会适当缓解一下。这三套题,祁景焘会在高考前见缝插针地督促祁琳做完,讲解,然后坚决收回,绝对不让这些资料流到外面去。
妹妹从小就聪慧、懂事,小学毕业就直接从村小学考上市一中的初中部,三年后又高分顺利升到高中部。市一中是面向全市辖区八县一区统一招生的重点中学,在全省都能稳稳进前五名,高考升学率98以上,重点率80以上。
这种升学率,在这个大学还没扩招的年代属于很恐怖的存在。可以说,能够通过中考,正式被择优录取进一中高中部的初中学生,考上一中高中部就等于已经考上大学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影响升学率那2的人,基本上是其他方式进入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