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羡慕啊,老张夫妻两个都是一根筋的傻子,只会在土地里刨一口吃食。村集体那会儿他们家是村子里的照顾对象,傻人有傻人的活计,总能挣一份公分,有一份口粮。包产到户之后,要不是有同族那些堂兄弟姐妹关照,他们夫妻两个能不能把五个娃娃养活都难说。
这个老张头也是傻人有傻福,一对歪瓜裂枣偏偏养了五个聪明无比的妖孽娃娃,还懂事又有孝心,一个拉扯着一个往外跑,最终全都通过读书这条路成才了。
现在,老张家大姑娘张丽红在市医院当护士,二姑娘张丽青在区税务局工作,三姑娘在区农业局上班,还在上师范学校的四姑娘张丽芬运气也不错。现在的中专生虽然不值钱,但是老张去找祁景焘说说,四姑娘肯定能够在祁官营学校当老师。
老丁刚才就是给老张头这个连实习和正式工作都分不清的傻缺提个醒,现在的祁官营学校可不是普通的村小学,想进去任教可没那么容易。
老张头轻车熟路来到祁家庭院的时候,祁正明正准备去长亭吸水烟,看见老张头进来不由笑呵呵地问道:“张三哥来啦!”
“嘿嘿,正明兄弟要出去啊,我来找小焘。”老张傻笑着回应。
祁正明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又来找他看病呐!”
“不看病,不看病,我身体好好的,能吃能喝。”老张头说着还比划下自己粗壮的身体,随即笑道:“小焘还没吃饭,找你也一样。”
“找我啊,走走走,我们去长亭那边抽烟说话。”祁正明拉着老张就走。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祁正明不喜欢抽香烟,就爱抽水烟筒。自从儿媳妇苏敏怀孕之后,祁景焘被禁烟,祁家庭院也成为禁烟区,就连祁正明抽水烟筒也只能在长亭那边抽。
为了两个宝贝孙子的健康,作为一家之主的祁正明非常支持这条禁烟禁令,他不再祁人也不好得抽。
这段时间果园里面事情还少,祁正明和老张头来到长亭的时候,哪里已经坐满饭后吸水烟、唠嗑、聊天的人,咕噜噜,咕噜噜,咕噜噜……的水烟筒声此起彼伏,百米长亭里面那叫一个烟雾缭绕,神仙密布。
祁景焘和老张头各自抱一支水烟筒,按上烟丝,点燃,咕噜噜,咕噜噜……
过足烟瘾,祁正明看看依然闷头抽烟的老张头问道:“张三哥,你找小焘有什么事?”
咕噜噜……口鼻里喷出一阵烟雾,老张头笑呵呵地说道:“正明兄弟,我家老四在村子里教书,刚才老丁说,是实习,不算正式工作。”
“四姑娘啊,嘿嘿,听我三妹说过,你家那个四姑娘很会教书,等她毕业就可以来学校教书了。”祁正明也不和老张兜圈子,肯定地回答道。
“老九看上她啦?”老张头乐了,一张老脸笑成朵盛开的秋菊。
“看上了,我三妹最喜欢会读书的人来学校教书,小学部那些老师基本上都市师范学校毕业的。”祁正明肯定道。
“呵呵呵,还是老九有眼光,还是老九有眼光。”老张头一个劲地傻乐,不住地夸奖着担任祁官营学校副校长的祁翠萍。
“老张,怎么还叫我三妹老九。”坐在旁边抽水烟的祁正林不乐意了。
“老九”这个称号是上山下乡那段时期,祁翠萍回村子里参加劳动的时候,村子里有些人给她取的外号。
那个特殊时期,知识分子就是臭老九,祁翠萍这为因为农村户口而没资格上山下乡,只能回村参加劳动的高中生被叫“老九”而不是“臭老九”,已经是村子里的人口下留情了。
老张头瞪了祁正林一眼,直愣愣地说道:“老九有什么不好?整个祁官营只有她一个老九,我家几个姑娘想叫老九还没人叫呢?”
祁正林一愣,摇头笑笑,继续闷头吸烟。这个老张头,说他聪明吧?没人认为他是个聪明人。说他傻吧?人家做事认真负责,把仓库大门看的紧紧的。和祁家人说话也是直来直去,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对于祁翠萍也是见面就喊“老九”。仔细想想,“老九”确实是一个光荣称号,连祁琳这个女状元都没能被叫一声“老九”。如果不是家里排行老九,老九就是人家祁翠萍的专用称号。
四姑娘的工作有着落了,老张头也不啰嗦,闷头抽一会儿水烟筒,一个人回仓库值守去了。哪怕这段时间仓库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张头也兢兢业业地守住仓库。
祁正林过足烟瘾,惬意地望着漫山遍野的小米辣笑道:“大哥,今年不缺小米辣了,苏记香辣酱能不能分一部分给我?”
“你要香辣酱干嘛?”祁正明不解地望着祁正林,祁正林所说的一部分肯定不是他们家自己吃那部分,他要的数量不会少。
祁正林酝酿一会,不好意思地说道:“景梁不会读书,他不是学习过厨师吗?三妹她们那个樱花谷餐厅生意那么好,景梁打算出去闯一闯,去春城开一家类似的餐厅。”
祁正明微微一笑:“好事啊,年轻人就该有一股子闯劲。樱花谷餐厅的饭菜好吃不是靠香辣酱,主要是菜品。你让景梁找他大哥商量下菜品的货源供应,要做就好好做。”
祁正林面色微红,看着祁正明说道:“大哥,景梁这是想要自立门户,你不怪他?”
祁正明豁达地笑道:“嘿嘿,我们几家都是自立门户,正龙和景栋重点放在运输公司,小雯都已经开办律师行,景梁也大了,自己出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