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笙端了刚做好的果子进屋,却见屋中黑着,就将果子放在了桌子上,轻手轻脚的给坐在椅子上的自家姑娘披了件衣裳。主仆二人虽谁也不出声,却极有默契,一个不问一个不说。
璃笙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陪着她,并没有自作主张的点灯,她知道自家姑娘又想起了伤心事,心情要平复一会儿。
“璃笙,我怎么觉得今年过的尤其长,好像好些东西都变了一样。”苏韵瑶问。
她的声音不似平常,因为哭了的原因所以沙哑些。
璃笙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就以自己的心意回答说“年头都是一样长的,姑娘觉得时间过的慢,可能是经历了太多事吧。”
黑暗中,苏韵瑶双眸一暗,璃笙这话是说进她心里了。
“你知道吗,最无助的事莫过于在乎的人就在你面前,你能摸到她的脸,能听她说话,可她难受的要死,你却什么也做不了,璃惜是,小狸也是。”苏韵瑶越说越难过,伸手擦了擦泪珠,哽咽道“我不敢去想璃惜和小狸已经不在了,我只当她们都还在,因为一想起来就好难过。”
自家姑娘的话就像是一个石子,打进了璃笙的心里,激起了阵阵涟漪,让难过四处蔓延。
她往前坐了坐,拥住了苏韵瑶,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旁人可能会觉得死一只猫死一个侍女什么也不碍,但在苏韵瑶心中,无论是侍女也好猫也好,都是她的家人,都是陪伴过她的,璃惜是与她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而小狸在刚出生时就到了苏韵瑶的身边,瘦的险些没命,是苏韵瑶用心医好了它,让它有精神,活蹦乱跳的。
一个像是姐妹,一个像是孩子,都是苏韵瑶所珍视的。
“映霞居有什么动静吗?”苏韵瑶擦净了眼泪,又像往日一样正常。
璃笙也收回了方才难过的情绪,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回答“没什么可疑的,不过下午主君送了几件新衣裳到映霞居,同行的小厮有个刚进家不久的,对咱们院里的二等侍女怀香有意思,我让怀香去打听真打听着了,说是主君特意给映霞居的两个姑娘买的,好像是昨夜答应了二娘子什么,仔细的那小厮也不知,知道的都告诉怀香了。”
“知道了。”苏韵瑶用手拍了拍脸,情绪恢复了些,拿起已经晾凉了的果子“父亲从未想着给我们沁竹轩添置些新衣裳,也从未往留云斋和倾宁轩送过,只以为有我娘我们就不会吃亏,只以为二娘子和她的女儿受尽了委屈。”
“二娘子是有城府的,不然也不会将主君耍的团团转。”
这话还好只有苏韵瑶听见了,不然让别人听了去,估计璃笙会被立刻发卖出去。
“二娘子若能与沁竹轩和素凝苑维持个表面和气,我也不会捅破那层,留云斋和倾宁轩也算上,但她若是还想得到更多,让别人失去更多,也别怪我报仇的心忍不住。”
灯被点亮,苏韵瑶孩子下的面孔藏着的是愤恨的心,旁人以为她懵懂无知,却不曾想过她什么都懂。
吃了两块果子,方才的事好像没发生,璃笙也不提,苏韵瑶也不说。
因为几盆花而睹物思人难过落泪,苏韵瑶不会再犯这样的小错了,毕竟璃惜的死已经彻底被苏家人遗忘了,到时候被有心的人利用了,还得说她个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