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朋友的家就在山脚下,穿过一道小路就到了。
草莓乡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个小院子,小朋友家的院子更大,但是只留了一条道以便运车和行走,其他空间都用来晾晒蝉蛹和一些可使用的虫子,整个周围都弥散这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
马新怡刚一踏进院子,瞠目结舌不敢动弹,这是什么诡诞的地方,密密麻麻全是乌黑黑的虫子,本来没有密集恐惧症的她,都一阵头皮发麻,浑身很不舒服。
她立即抓住了常树树的手,靠近她怯怯地问:“我能不能不进去?”
“哈哈,又不需要你去碰这些虫子,只是用眼睛看都不受不了吗?”
常树树这是在安抚她,还是在怂恿她?
怕活的虫子就算了,结果连这些已经曝晒在太阳下的蝉蛹也怕的话,还好意思说自己一定能克服心里的恐惧吗?
马新怡一咬牙,挺直了身子,振振说道:“这有什么受不了的?走……”
她勉强起自己来那副英勇就义的神情,是真的很滑稽,常树树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这有句话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马新怡现在这个样子了。
“爸妈,我们回来啦!”小姑娘冲着屋内大喊。
大概是这两小孩整天在外面野惯了,爸妈听见呼叫声也不以为意,都懒得搭理,直到常树树跟着两个小孩子一同走进了屋里,婶婶瞧见了常树树来了,惊喜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热情地招呼着:“树树啊,哎哟,好久没见到你了。”
“嗯呢,之前都准备考试,现在考完了回家了。”常树树笑盈盈地回着。
学校里有校花,农村里也有村花,虽然这名头有点俗气,但常树树确实就是草莓乡里一朵别具一格的鲜花。
不但长得好看,还那么懂事有礼貌,学习成绩也让人骄傲,这草莓乡各个生产队大人小孩子的人都认识她,都喜欢她。
还有个原因,也是因为常树树爸爸最早开始在这块乡间田野里开始搞大棚生产,不仅带动了村里的生产经济,还有旅游经济,慢慢地,乡村里的邻里乡亲借着这一条产业的发展,衍生出更多农村经济体,过上富足的生活。
“好辛苦啊,刚出院就要备战高考,哦,对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婶婶询问到。
“嗯,很好,昨日才去医院复诊,已经差不多好了。”
“那就太好了……”
这家婶婶一时只顾着去和常树树絮叨去了,竟然没注意常树树身旁那位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带着与乡间淳朴气息格格不入的优雅气质,即使戴着斗笠,也像是从画报里走出来的模特。
她这才问着:“这个小美女是你的朋友吗?好漂亮啊。”
“恩,这是新怡,我之前去锦城一中学习时,和她是同班同学,我还在她妈妈那上过辅导班。”常树树介绍道。
“你好,我是马新怡。”
只要马新怡没遇到什么会使她慌乱的事,她一贯就是很平静到有些不近人情的表情,淡淡地回复着,本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就因她的一句话就冷场了。
不过倒是没让气氛尴尬起立,常树树咯咯地笑了几声,说道:“考试后,新怡想放松一下,才到我们家来的,我就提议让她尝一下乡村特色美食,炸笋子虫,正好在山上碰见了小小袁和小袁,就到你家里,多尝些花样。”
“诶,瞧我们多有默契,我中午才弄了一砵的辣炒蝉蛹和知了猴,还有些昨天弄的蝎子,给你们拿出来啊。”
袁家的婶婶这话一说完,就立马疾步往里屋走,生怕怠慢了,但马新怡听了脑子凌乱了。
什么是知了猴,什么蝎子?这是能往嘴里吃的东西吗?
可那小姑娘倒是异常的兴奋,说着:“可好吃了呢,我今中午吃了好多好多。”
好吧,看他们活蹦乱跳的,吃了确实不会毒死人,不会拉肚子的,马新怡就给自己下了狠心,那就吃一小口吧。
“姐姐,你们到这边来。”
小姑娘牵起马新怡的手往他们家的饭桌边走,犹如要上刑场的感觉,她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常树树从刚才起就一直抿嘴偷着笑,她真的好想把马新怡这些小动作拍下来,发给徐年看看,他一定也会觉得马新怡这个样子可爱极了。
袁家婶婶把蝉蛹、知了猴、蝎子各装了一小盘子,端了过来,马新怡瞧见这黑漆漆已经看不清形状的虫子,心里不停地打退堂鼓,心脏都提到了嗓子口,手心不自主的开始淌汗。
“你们抓回来的笋子虫我这就去做,你们先尝着这些。那个新怡啊,你别客气,你在城里肯定不常见,多尝些,等你要回去了,再带些回去。”
婶婶打心底的热情却让马新怡很是惶恐,什么是不常见,她就没见过这些东西,还要她带回去,这完全不必了吧?
心里一千次想拒绝,嘴上也在逞强,她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回着:“好的,谢谢阿姨。”
“那你们坐着吃,我去处理笋子虫,小袁,小小袁,你们过来帮忙,中午吃了那么多,还巴巴站在那里干什么?”
“哦,好的,来了。”
……
“呐。”常树树递给马新怡一双筷子,马新怡迟疑地接过。
“你可以先试试蝉蛹。”常树树抑制不住地勾唇笑着。
“你给我点时间来适应下可以吗?”马新怡撅着嘴,眉头拧巴着,比喝了苦瓜还要憋屈。
常树树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