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中的文字暗淡一分,在脚下剑气急射而来时,董难言哪怕秋色法袍加身都仍然感到心神悸动,还好手心中有赵妙在过年时给他的护身之符,能抵挡住三次登楼境一击的掌心文字。
所以那道剑气并没有对董难言造成什么伤害。
一朵朵黑色花朵凋零,花瓣飘聚在男子四周,已经面目全非的陶毅身上弥漫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此刻见董难言挡在障林国千军万马之前,不由得好奇道:“这是谁?”
曾经是障林国鬼蜮之主的鬼主觉得奇怪,在他被困的千百年中,外面的世道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个凝神境的蝼蚁竟然也敢对他说出什么一剑挡之的大话?
“前辈,这些小辈修士是站在障林国那边的,不过底细尚不清楚。”
站位很有讲究,给鬼主解释的风洪站的比厉寒稍微靠后一些,离鬼主稍远一些。
没有想到桃树下镇压的鬼主在破开封印后还有如此实力,打错算盘的风洪心中甚至稍稍庆幸,还好没有独自行动。
眼下老者巴不得鬼主跟这群小辈打起来,已经做好准备要在厉有疾掘开桃树之时就催动阵法抢夺符牌而去的风洪目光瞥向桃树下调息打坐的韩风华,心中微微叹息,“风华,别怪师傅,既然你已经身受重伤,那就留在这里吧。”
老者所说的留,自然不是留下,而是死在这里。
风洪是没有能力在催动阵法取走符牌的同时带走重伤的韩风华的,一旦韩风华嘴里没有个把门的,说出他算计剑血山庄和灵云山一事,那么就算他得到宝物从这里逃脱,也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风洪觉得,既然都是要让徒弟闭嘴,那还是永久的闭嘴比较好。
“站在障林国那边?”,鬼主指着厉寒冷笑道:“你去杀了他。”
厉寒自然是乐意,在客栈内被迫道歉,刚才又是在师兄出手帮助才能从董难言手下活命的少年手中封血剑散发着奇异的波动,向董难言冲去。
事不过三,这次一定要让你死在封血剑下。
鬼气弥漫中的男子只是吩咐他们,除了先前化作黑气向秀林扑去外几乎从未出手,风洪眼中出现怀疑之色,莫不是狐假虎威?
其实老者还真猜对了,散发出如潮水般汹涌鬼气的鬼主不过是在装腔作势,他被封印了千年,哪能还有之前的修为。
那该死的镇压之物经过千年,哪怕上面的两个字都有些模糊了,竟然还能配合陶氏罪脉之力和那面破镜子,镇压住他。本以为要被封印到死,没有想到,就在今天,陶氏没有继续对他施加镇压之力,而且桃树树根竟然松动,这简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
要不是关键时刻地下那块符牌上即将模糊的二字发光,再加上这株天生克制鬼物的桃树,那他就不是以现在这幅姿态出世,而是真身出现在这处旧国中。
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两个登楼四境的修行,实力十不存一,甚至不敢触碰桃树的鬼主只好假装许诺可以将宝物送给他们,以此来达成目的。只要掘开了那株桃树,那一切就不一样了,什么千军万马,凝神登楼,不过都是些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罢了!
人群后方,黄峰等人紧紧的围在秀林身旁,本来还对男孩身份有着一点点怀疑的老人们,在见到方才天空上那道龙形金气后,彻底打消了心里的那份疑虑。
陶毅已经死了,那这就是陶氏唯一的血脉了,虽然有千军马万挡在前面,但是见到黑气主动向秀林攻击,而且现在还占据住陶毅身体,邵焕后背一阵冰凉,吩咐手下,“你们保护好这个孩子,速速退下!”
不料方才被黑气附身的小男孩,竟然对邵焕摇头道:“老爷爷,我不走。”
如果男孩一死,那陶氏真的是血脉断绝,他死后还有何脸面去见先王?黄峰劝道:“孩子听话,你先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剑与剑相交之声在前方传来,董难言和厉寒交手处,尘土激荡,石块飞滚,许多靠近两人稍近些的军士直接被像是海啸潮汐一般的气息给掀飞出去。
陶氏禁地里响起鸣音,震的所有人双耳嗡嗡作响。
小男孩捂着耳朵,“大哥哥还在那里,我不能走。”
“而且。”
秀林渐渐放下手,指着那株即将摇摇余坠的桃树,“那里...好像有什么在呼唤我。”
手中这把障林国军士用的铁剑已经在跟封血交错相击中四分五裂,董难言面对状若疯魔的厉寒避让开来,喝道:“我们之间只是有些小恩怨,你至于这么喋喋不休吗?”
少年不知道,他所谓的小恩怨,却是厉寒心中的一道心魔。
“小恩怨?”
厉寒脸上疯魔之色更重,身为剑血山庄的剑道天才,竟然向一个他认为不配用剑的少年道歉,而且更可笑的是,这个不配用剑的少年,竟然在第二次交手中打败了他,这让厉寒如何不怒,尤其是在听到少年竟然只觉得这是件小事时,厉寒整个人好像沸腾了一般。
打败我厉寒,竟然在你眼里只是不足挂齿的小恩怨?
轰!
如同血海翻滚,董难言面前血红一片,只见封血长剑上一道道血痕消散,没入厉寒肌肤之上,对董难言充满怒意的少年舍弃了手中剑,整个人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向董难言撞来。
出拳击打在厉寒身上的董难言闷哼一声,收回拳头,浑身上道道血痕的厉寒比之刚才那道血红剑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