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的我们两个人都大惊失色,黑皮一个摘挡不及整个汽车差点翻出去。
“你是人是鬼!”我问出了一句,我自己都感觉很傻叉的话。还没见过哪个人大半夜不睡觉,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别人汽车后座呢,而且这是鬼道啊!
于是我改口道,“女鬼,不,不,女,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红衣女见我这般模样先是冷哼一声,然后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吗?我可是那个被拐骗的女孩子啊。”
“大,大姐别逗。”
那红衣女根本没兴趣搭理我,而是指着开车的黑皮说,“开车的,抬起头来,好生看看我是谁。”
黑皮从刚刚瞅见汽车后座坐着个人后,就吓得六神出窍,差点把车开到沟里去。现在整个人身体发抖,紧闭着双眼,全然没了刚才调侃我的怡然自得。
黑皮听红衣女这么说,只好壮着胆子把头扭过来,睁开眼看。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哪怕红心女突然变成个无头僵尸、锯齿獠牙的厉鬼我都能接受,可偏偏红衣女还是那样笑着,微坐在那里,就像是我们仨早就约好了一起开车旅行一样。
黑皮睁着眼细细打量了好久,表情从恐惧变成了惊讶,继而又变成了愧疚,突然又变成了难以言表的恐惧。我很难想象一个人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作出这么多丰富的面部表情。
“六婶儿!”黑皮终于惊讶地脱口而出。
“六婶?”我也跟着哇哇大叫。
红衣女还是不说话,依旧看着我俩笑。
“你不是早死了吗?你不是死了好多年了吗?我亲眼看见……”黑皮开始语无伦次,我相信他已经疯了。
红衣女就又笑,那种不掺杂任何情感的笑。
黑皮终于停止了叫嚷,他语无伦次的话喊到最后,成了只是单音节的重复“啊、啊”声。
红衣女也终于停止了笑,然后看着黑皮好像叹了口气,“终究你还是掺和进来了。”
黑皮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欲言又止。
红衣女倒是不客气,好像是在自家一样,“没别的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还活着就满足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在我亲手杀死你们之前死掉。”红衣女说这些话时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戏谑的表情。
然后她把头转向我,“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我欠你个人情,我记得。”
于是我又开始懵逼,我忽然发现我们三个人根本不在同一频道上。黑皮惊讶于面前这个女人的死而复生,面前这个女人却再说要谢谢我,而我这个频道则一直处于空白状态。这他妈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女子炫耀似地从屁股底下挪出那张死猫皮,“回去告诉老六,他功力这几年没怎么增长啊,这玩意儿拿出来哄哄小孩儿还行,去那地方就是个摆设。”然后手一丢,把那张死猫皮丢到了黑皮脸上。
黑皮从脸上拿下那张猫皮,竟然认同地点了点头。
红衣女看了看天,天边已经越来越亮,然后又看了看我,近乎怜悯地讲,“好自为之,倒霉蛋儿。”说完这话,红衣女便消失了。
我们一路无话,我们把车上的烟都抽完了。汽车终于驶出了这条该死的鬼路,我立即便嚷嚷着下车。黑皮一脸死了亲爹的表情看着我,“不可能了,现在这事儿完全跟你有关系了,我们是栓在同一绳上的蚂蚱了。”
黑皮将我锁死在车里,自己下车去买烟。回来后扔给我一包烟,兼带着将一塑料袋东西砸在我身上。我翻开一看是方便面、面包、火腿肠什么的。
“给你买的,一天一夜不好熬的。”黑皮点了根儿烟。
我们在天光大亮之前,终于赶到了叨叨念念的“那个地方”。在我面前是一所宅院,一所深处在某座不知名大山的宅院。
朱红大门门扇上两侧都镶雕着怪兽衔环,门口摆放着两尊一人来高的守门石狮,右边石狮子一侧居然还细心的摆放着上马石、下马石。从车内打量,这宅院院墙极高,足有七八米。
“我的个乖乖,你家的?”
黑皮点点头。
“隐形富豪啊,啧啧啧。”我是羡慕嫉妒恨,知道黑皮这几年发达了,没想到他小子竟然这么发达,都有钱搁深山老林盖紫禁城了。
黑皮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进门来发现这是一座前后两进的庭院,前边是正房三间,东西配房各两间。后进是个面积不小的花园,还有供人出恭的茅厕。占地儿挺大,房子不多。
黑皮带我转了一圈儿,简单介绍后指着西边的配房跟我说,“那就是今晚你的住处。六点过后你就必须呆在屋里,记住今晚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出屋子!”
“好说,好说。”这别有洞天的宅院,让我应接不暇,自然来不及细品黑皮所说的话。“别说住一宿,住一个月也行啊。你闻闻,空气这么好,你看看,天空这么蓝。”
黑皮就笑,附和着笑。
我们终于在天光大亮之前赶到了这所宅院,并没有像我身边人所说的那么妖魔化。没有僵尸,没有女鬼,没有人头,就是坐落于大山深处的一所庭院。我竟然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黑皮帮我把落在车上的食物拿了进来,然后又递给我包芙蓉王。他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帮我去取猫皮——辟邪。
我就笑,“拉倒吧,那玩意儿当个褥子还行,辟个屁的邪啊!”
黑皮尴尬地笑笑,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