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湮的状态非常的差,靠在床边,我走进去的时候,她抬眼看我,那种感觉,特别奇怪。
“晗晗,他来了。”
我怔了一下,问她:“谁来了?”
“我欠他一命,终究是要还的。”慕湮绝望地盯着天花板,看着上面,好似有什么东西一样。
我仔细地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除了我们两人在这个房间里面,再没有其他的人。
“你听说过,娃娃亲吗?”慕湮靠在一边,问我。
我点头,难不成她自己已经察觉到了,还是说有人已经来找过她了。
“我从小与人订过娃娃亲,这本来没什么,可惜后来他们家请了鬼媒人上门说亲,那年我才七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从鬼媒人手里接过那个锦绣绣成的球,尽管母亲出来的时候将球拍掉,可我依旧是接过来了。”
慕湮说那会儿,她才知道与她订了娃娃亲的少年已经去世多年,而对方为了履行当初的誓言,差了媒人过来。
“我一听要嫁给死人,内心无比惶恐,我才七岁什么都不懂,只听到对方死了,便跳了起来,将那球毁了。”慕湮说她母亲当下变了脸色,搪塞了几句将那媒人说退回去。
慕湮盯着天花板,绝望地开口:“我至今仍旧记得那个媒人离开的时候,脸上露出诡异的神情,她说婚约已成,不是我想耍赖就耍赖地掉的,我本以为是无心之言,可是近日,我看到了那个人,出现在梦里的那个人,越来越频繁,我梦到他抓着我的手,粗暴地跨坐在我的身上。”
“他说他要惩罚我,惩罚我的不忠,明明身上带了婚约可还嫁给其他的人,晗晗,他是魔鬼,他要惩罚我。”
慕湮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下来了。
“他是什么人,你还记得起来吗?”我引导慕湮往下说,她怔了一下,摇头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
只是知道自己曾经订过娃娃亲,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母亲曾经说过,当初订立娃娃亲也只是因为霍家的救命之恩,可后来霍家逃亡,慕家搬离,以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母亲也没想到霍家会找上门来。”慕湮说道。
那个时候慕家其实有些不厚道,他们在国外的日子过得很安详,慕湮母亲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嫁给一个死去的人,曾经许诺下的婚约,她带头反对,尽管她知道这样会遭受的惩罚,可依旧舍不得慕湮嫁给霍家那孩子。
慕湮捂住胸口:“这是报应,当初我若没有毁了他给的信物,便不会如此。”
“你说霍家那人这些天出入你的梦中?”
慕湮点头,她说其实从她回国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只是几场噩梦,做完之后一身冷汗,这段时间慢慢的,霍家拿孩子举止变得轻浮起来,原本还会顾虑慕湮的感受,这段时间如同发了疯一样全然不顾,往死了折磨。
“是我欠他的,是我欠他的。”慕湮呢喃,忽而傻笑起来,咯咯咯地笑着,一个劲地说是她欠他的。
我怔了一下,换了个话题。
“当初霍家为何会逃亡,你知道吗?”
慕湮摇头,她也问过她母亲,只是并没有与她说过。
“我母亲素来谨慎小心,这些年才保着慕家人的性命,关于从前在国内的事情,她只字未提,只是媒人上门的时候,她为了搪塞我,稍微讲了一些,我那时候小,只记得母亲说都是胡乱开的玩笑,不用嫁给死人,我自然开心,只是没想到……”
终究还是来了。
慕湮的精神很强,接连的打击都没能击溃她,但我还是害怕,不知道哪一个点会最终将她击溃,这样的冒险不值得。
“霍家那人,还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呵。”慕湮淡淡地笑了一下,“他说我是霍家认定的媳妇儿,是为霍家传宗接代的人,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入了旁人的家门。”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和九明根本没有上过床,但凡我想要进行到最后一步,总是有奇怪的阻力。”慕湮沉声,“大婚之夜,借着酒劲儿,九明趴在我的身上,可是到了最后他居然喊着思思的名字,从我身上下去,一夜醉酒,只是为了葛思思。”
我的心揪了一下,听姑娘自己诉说那些事儿,总觉得无比的难受,她倒是淡定地多,估摸着是刺激地太多,神经有些麻木和迟钝。
“第二次,我也记得,在草地上,是他主动脱去我的衣服,可没想到艳阳天大雨骤降,忽而转为冰雹,没办法九明只能抱着我,将我带回去,那一夜,我听到他入梦来,恶狠狠地说我失了贞洁,他恶狠狠地对我,教训我,我以为不过一场梦,可是醒来的时候却有明显的痛感。”
慕湮慢慢回忆,后来她跟臧九明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幸运。
我拍拍慕湮的肩膀,沉声:“你因何爱上臧九明?”
“不是爱,是陪伴。我想要的从来都是常相伴。说起来你可能会笑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缠着臧九明,只觉得当年幸地一面相见,在未来却又能重逢,心里感觉不一样。”慕湮说道。
果然是个孩子呢。
她与我说了很多,说臧九明给她的感觉更多的像是一个大哥哥,所以在臧九明那样对葛思思的时候,她的心里除了有些难受,也没有更多的感觉。
“幸而爱的不深,及时抽身才好。”
“是啊,我在慢慢习惯没有九明的日子,我想再过几天我也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