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儿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我和幽然一同皱眉,同时噤了声。感情这个东西最是飘忽古怪,就拿面前的幽然和清炫来说吧,他们二人分分合合,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胶似漆,自然有真情在;而分开了以后却又好像路人一般,你说他们之间有没有真情在呢?
虽然我和幽然不做声了,谛听却好像颇有心得一般,见到林梦儿泪眼涟涟,便咧嘴一笑,没心没肺地说:
“真情这东西,你说有便有,你说没有便没有。若是你真心爱上一个人,只觉得连天上的雾霾都是美得,那时你自然觉得真情美好;一旦对方感情变了,你便会觉得天也塌了下来一样。其实真情不过就是自私罢了,有没有,全在一颗本心而已。”
真情,在一颗本心而已!
我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肃然起敬,林梦儿的眼泪也已经止住,恍然若失地点点头,我倒是想不到谛听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便想要夸奖他两句,谁知谛听却嘿嘿一笑:“这都是我主人平日里说的话,照搬来的而已。”
原来是地藏王菩萨说过的箴语,难怪了……
面前的幽然听了谛听说的话似乎也有点明白了,默默低头回味着,我也就不去打扰,起身到后厨泡了两杯红茶,一杯递给谛听,一杯递给幽然,红茶辟邪,梦儿作为孤魂野鬼,不像幽然还有真身,自然是饮不得。
幽然默默接过茶杯,眼神渐渐变得澄澈,不多时便欣喜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清炫为什么不见我了!”
幽然轻抿了一口热茶,然后一脸兴奋地说:“一定是清炫转世之后,看到我在家里整日默然神伤,心有不忍,这才决定割舍掉心里面的相思之情,让我能够无牵无挂地去投胎,不必再受这样没来由的辛苦了!唉,如此来说,却是我的不是了……”
听到这句话,我和谛听面面相觑,谛听不敢张口反驳,只得向我传音:“小子,我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菩萨本意不过是希望世人放下执念,解了爱别离之苦而已吧。更何况那个男的当年的确是因为见到她已经年老色衰,不愿再续前缘的……”
我微微一笑,便在心里面回应:“事实即使如此,那也就让它随风去吧,毕竟现在坐在面前的也并不是当年的幽然,只是一株继承了记忆的鬼目草而已,让她活在自己编织的梦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谛听点头,便慢慢趴下身子,不再言语。
等到幽然兴奋地差不多了,我轻声提醒了她一下:“幽然小姐,请问,您还要救您的夫君不救?”
幽然猛然一愣,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无踪,慌乱的神色慢慢又浮到了脸上:“哎呀哎呀,我真是该死,怎么一高兴就忘了正事……”
我轻声问她:“说说眼前的事情吧,当年你和你夫君是怎么被拔下来的?”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是奇怪……”幽然神色又变得疑惑不解,“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前吧,那天我和清炫相约,想要藏在孟婆的锅台下面吓她一下,但是在锅台下面,我们却听见了一段不是很明白的对话。”
幽然说,那天孟婆有些焦躁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藏在锅台下面的时候,许久不见孟婆来起锅,只是听得孟婆一声一声地轻叹。过了没多久,孟婆忽然说话了,语气显得非常气愤:“你又来干什么?难道你还觉得害地府不够多吗?”
静了一下,一个十分醇厚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彬彬有礼,不失风雅:“孟婆大神,多年不见,逢生这厢有礼了……”
虽然这个逢生礼数十分周全,可是孟婆却还是急急地要赶他走:“快走快走,如果再不走,我就去叫捉鬼队来收拾你了!”几句话间,到听不出丝毫威胁的意味,反而显得孟婆更加的慌乱不堪。
耳听到这样的场面,幽然和清炫躲在锅台下面一脸诧异,这孟婆大神平日里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就算是有哪个恶鬼将刀横架在孟婆的脖子上都不会让她皱一皱眉头,这个逢生是什么来历?居然能将孟婆逼到这个份儿上?
肖逢生听见了孟婆赶人的声音,倒也不急不恼,仍旧是静静地笑了笑,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自信:“孟婆大神,莫非是忘了三百年前,我用了三颗灵丹救得你儿子的性命,助他转世?那时候可是孟婆大神你亲口答应要为我做三件事情,如今只做了两件,这最后一件事只要你做好了,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自然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
这几句话说的非常儒雅,语气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在幽然和清炫听来,倒像是孟婆知恩不报,想要自毁誓言一样了。
见到孟婆莫不作答,逢生似乎有些着急,语气也略微地急躁了起来:“孟婆大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儿子今年应该已经轮回第七世了,只要再有三世,便能重新回归地府,做他的鬼仙,可是如果我将孟婆大神您私改生死簿的事情透露给捉鬼队的话……”
即使是躲在锅台下面,幽然和清炫也能听到孟婆的牙齿在微微打着颤,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声音,想必孟婆是在颤抖吧。安静了大概十几分钟,孟婆总算放弃了抵抗,慢悠悠地说:“罢了罢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自然自然,这是自然……”逢生听到孟婆答应了,语气也缓了不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会儿会有一个年过八旬的老头子要来投胎转世,我只希望孟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