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止将脚边的高到腰际的杂草一一拔开,抬首远远看向远方,眼前缭绕的烟雾慢慢散尽,随即展现在眼前的的是高峻的天绝崖。
百里宸看到那陡峭的崖壁上是红红的三个字:天绝崖。百里宸微微惊诧,字单不论其风骨嶙峋,单单说那三个字足够的大,大到她离得那么远也能看得见。
相伯惑之曾经问过她:“你为什么总是眯着眸子?”
当时百里宸有些懵了,她能不能说她在展现自己的深沉。好吧,那是因为她眸子不甚好,可能是因为掉下来的时候伤到了眸子,所以她总是习惯性地眯起眸子。
“哈,可能是因为是我们家族的特性吧。”她当时是这样岔过去的。
睁眼说瞎话的后果就是被相伯惑之捧着脸又瞧了许久,最后还是以相伯惑之什么毛病都看不出终止的。
“这是何人题书?”
应从回道:“巨子大人。”
百里宸点点头,转眼又问:“你们墨家巨子是指昨天那位吗?”
应从摇摇头,“应该不是。”
什么叫应该不是?
规止此时也探过头来,好奇地问应从:“师弟,你说的是巨子大人从墨家总部来了!”说到最后 规止极为兴奋,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能遇上巨子大人 真是三生有幸。巨子大人啊!那可是他们墨家弟子眼中的神一般的存在。
应从点点头,“师兄不知吗?巨子大人的确来了,昨日师弟有幸一瞻尊容。”说着,应从脸上微微红了起来,眸子亮亮的。
规止羡慕的看着应从,“师弟真是走运。”他也好想见见巨子大人。
此刻百里宸身子微微侧开,边看着两人崇拜的眼神,边听着旁边的相伯惑之为她解惑。她笑着看着两人,原来如此。
待看着两人的互诉对于自家巨子大人的衷情也互诉得差不多时,百里宸笑着提醒两人:“两位莫不是忘了时辰?”
规止顿时微微一郝,转而不好意思地对着百里宸拱拱手,“是弟子疏忽了,这就带着两位郎君赶路,定不会叫误了两位郎君的时辰。”
百里宸笑笑,“如此甚好。”
于是四人再次启程,只是后边的路愈发难走,生长在山路上的杂草也越来越高,就连他们的视线都挡住了。百里宸不悦地将快要戳伤相伯惑之的一株长着倒刺的杂草连根拔起,随手往后一抛,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了。
相伯惑之也发觉百里宸拔草的动作愈发熟练与粗鲁,于是轻轻地扯了扯她的头发,“冷静点。”
百里宸挑挑眉,反手扯过头发,不理会相伯惑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习惯性地勾起唇角,笑着问规止:“规止小师傅,这路咋这般崎岖荒芜?”
规止皱着眉将挂在衣服上的一倒刺拔出,此刻一听百里宸的声音,他有些歉意的说:“去天绝崖是要得到郭师傅的手令的,但既然是师弟答应了两位郎君,弟子规止身为墨家弟子自是替师弟信守承诺,至于事后的责罚,弟子规止亦是一己承担。”
百里宸笑着点点头,看着一旁感动得不得了得应从,难怪应从会叫规止一起,原来不仅是来指路的,更是来替罪的,这规止倒是正直得迂腐的人。
“快到了,两位郎君再忍一会儿就到了。”规止抬手抹了把汗,看着眼前越来越近天绝崖,明显的笑了,如此一笑倒是去了几分迂腐的老书子气,多了几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阳光。
看得百里宸微微失神,虽然性别不一样,但是这份阳光明媚却是和百里香有几分相似,同样是那么干净纯粹 百里宸浅浅一笑,果然他们这些人无论这么笑,都是笑不出这样的干净。
相伯惑之又扯了扯百里宸的头发,对上对方微微疑惑的眸子,他微微摇摇头,“你的目光太直白了。”百里宸微微一愣,转眸看去便发现规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而应从脸上微微发红,紧张的看着两人,心里想着:郎君该不会看上了规止师兄?他有些着急,那该如何是好啊!
百里宸而后弯眸一笑,仿若万千白梨盛开,“抱歉,宸适才失礼了。”
“哈哈哈……”四人就这百里宸给出的台阶下,互相打哈哈就把话题岔过去了。
规止取出一把短刀插在坚硬的崖壁上,神情不复刚刚的轻松,而是染上几分凝重,他对着身后三人说:“现在不比刚才,适才我们慢慢走,再难走只要小心谨慎总会到达的。但是接下来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我们要上去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攀爬上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百里宸仰首看了看这看不到顶的石壁,太高了,她用不了轻功,要是攀爬上去的话。百里宸担忧的看了看旁边的相伯惑之,相伯惑之拉住她的手,对她安慰一笑,轻轻地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
规止也为难的看向腿脚不便的相伯惑之 商量的问:“不如我让师弟守在这里,这位郎君也可以等候在这里,好有个照应。”此时,规止才正眼看向相伯惑之,眸子闪过惊艳,这男子长得太好了。不过也是个一心向道的墨家弟子只是愣住了一会儿就回过神来,侧过眸子看向一旁。
百里宸不同意,“不行,他与我必须一起。”
百里宸眸子却是看向应从,看得应从不知所措,只能小声的问规止:“师兄,带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规止不想出事,但是面对憨厚的小师弟他又不知如何拒绝,反复考虑见那两人都那么无所谓,他咬咬牙,横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