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这个不知真假的太子,得到了越来越多大臣的拥护,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要求马士英履行他当初的承诺——废掉弘光帝,立太子为新帝。
至于,急于想保住皇位的弘光帝,更加没有好脸色给他看了——他已经私下里,不止一次的要求马士英,杀了这个太子了。
现在的马士英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如果废掉弘光帝,自己所依靠的阉党阮大铖等人,必定和他翻脸;不废掉弘光帝,史可法、左良玉的东林党人,又威胁他要发兵来清君侧。
其实,冷静下来,马士英想清楚了一件事情,恐怕这个所谓的南下太子,就是东林党找来对付他的吧。现在的他,每走一步都得非常小心,这将关系到他以后,是否还能呼风唤雨,继续坐稳他首辅的位子。
“大人,监军御史黄澍求见。”正准备休息一下的马士英,一听到这个名字,头又大了。
“你出去和他说,就说我正在午睡,不宜见客。”
说起这个黄澍,仗着有左良玉撑腰,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为了一点军饷,已经来这里闹过好几次了,这次来,恐怕又是来讨债来了吧。
马士英刚刚和下人打过招呼,门外已经闯进来一名身穿盔甲,军官模样的人来。
一脸随意生长的络腮胡,插在黑黑的脸上,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瞪得溜圆,身材肥胖,咋看,还以为是黑旋风转世一般。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叫唤着:“马士英,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躲着就行了,你欠我们半年的军饷,到底什么时候给呀?再不给,军士们可要造反了呀。”
马士英怒气一下子冲了上来,自从马士英做了首辅以来,还没有谁,敢这样直呼他的名字,这让马士英非常的不爽。
“黄澍,你不要仗着有左良玉撑腰,就可以在这里满口胡言,小心我禀报皇上,治你个谋反之罪。”
马士英远远地指着黄澍叫道。
“马士英,我们八十万大军,在长江上游帮你们把守门户抵御清兵,你们却天天在宫中玩乐,还扣着我们大军的军饷一直不发,你说,你这不是要逼着我们造反吗?”
黄澍可不怕马士英,现在大明所有的精锐部队,全都在左良玉的麾下,可以说是一枝独大,就算是湖广巡抚何腾蛟以及总督袁继咸,也对他们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他们嫣然就是大明现在的依靠,是大明最后的屏障。
“黄监军,本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现在国库空虚,让你们自己解决军饷吗?”
马士英忍住心中的怒火,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他还不想得罪了左良玉。
“国库空虚?你们这群阉党天天以选秀女为名,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天天大摆夜宴,歌舞升平,搞得民声载道。如今太子回归,你们还‘霸着茅坑不拉屎’,不让我大明江山回归正统,你们才是真正的想造反。”
“你...”马士英一下子被气得说不上话来。
正在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斗狠的时候,有家丁跑了进来。
“老爷,阮大人来了。”
“哈哈哈,来得正好,蛇鼠一窝算是凑齐了。”
“黄将军,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回去听消息吗?你怎么又跑马大人这里来了。”
黄澍刚刚奚落完马士英,门外走进来一人,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说话嗲里嗲气的样子,一看装扮,就是宫里的太监。
“阮大铖,你都让我等了半年了,今天你们怎么样也得给我个交代。”
当着马士英的面,这阮大铖三字,叫得他脸上挂不住了,做太监的心里面,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不尊重。
“黄澍,你这是要反了呀,来人,把他给我拿下,治他个不敬之罪。”
阮大铖可不像马士英,他可是横着走惯了的人,朝中的谁见了,不得给点面子,唯独这个黄澍不知死活,竟然敢公然得罪他。
听到阮大铖的呼叫,从外面冲进来四名带刀的锦衣卫,一下子,就把黄澍给围了起来。
“阮大铖,你这是要翻脸呀。”黄澍毕竟是带兵打仗的人,这几个人可吓不到他。
“我就翻脸了,怎么样?”这可是在南京,是阮大铖的地盘,阮大铖一手插腰,一手直指着黄澍的鼻子,有恃无恐的骂道。
黄澍不慌不忙,两根手指伸进了口内,一声刺耳的口哨声响起。门外立刻响起一片整齐的脚步声。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我们到底谁走不出这里。”
随着脚步声,门外齐刷刷的响起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两排全付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一下子就把那四名锦衣卫,围在了当中。
“你,你,你们真的是要反了。”阮大铖一看情况骤变,气急败坏的尖声大叫起来。
“二位大人,这又是何苦呢?快把兵器都收起来,听我说二句好不好?”马士英本来想在旁边看热闹,现在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出声解起围来。
“黄监军,你误会了,阮大人就是来和我商量军饷的事情的,我们这次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回复。”
“阮大人,还不快叫锦衣卫把兵器收起来。”马士英先用话搪塞住了黄澍,立刻又转头,对着阮大铖一边眨眼,一边说道。
“是呀,我和马大人这次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你们几个给我退下。”阮大铖那是什么人呀,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黄监军,你先找个地方安歇下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