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晚要招哪个娘娘侍寝?”夏晴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吴明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心里估摸了一下时间,已经戌时,各宫的娘娘们早就在各个寝宫里翘首企盼,可是正主还在御书案上奋笔疾书,似乎根本不记得还有侍寝这事,迫不得已吴明德只得出声提醒。
“……”
而坐在龙椅上的人像是没听着一样,仍然自顾自的埋头在奏折的海洋里如痴如醉。
长长的沉默让弯着腰在一旁等待的吴明德吓得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因为没胆量没经允许就窥视天颜,吴明德只能默默的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的猜测着自己的哪些行为触怒了眼前的帝王。
夏晴是出了名的勤政却又是出了名的坏脾气,虽然还没达到残暴的地步但是喜怒无常确实事实,三五时杖毙一个太监或宫女是宫里常有的事,大多处死的下人都是因为未经允许在工作时间打扰了夏晴。自此新来的太监宫女们都会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经传唤不轻易靠近勤政殿,因为我们勤奋年轻的帝王每时每刻都处在工作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何时就会因一点小错误而脑袋分家。
吴明德也是因为一时贪念收了娟妃娘娘好些珍贵的宝贝,这才在夏晴批阅奏折的时候大着胆子提醒,不过却没有得到自家主子任何回复,长长的沉默让弯着腰的吴明德冷汗直流,心里不停的模拟着自己接下来的一百种死法,开始越来越后悔因为自己一时贪念而答应了娟妃娘娘的请求,为了那些宝贝挨陛下一顿骂还好,要是因此丢了性命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吴明德。”
“奴才在!”懒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还在猜测自己死法的吴明德连忙打了个千。
“今天朕就歇在勤政殿了。”
“陛下,娟妃娘娘刚刚差人过来说是让陛下过去一趟,娘娘有重要的事想当面跟陛下相述。”见夏晴的语气并没有不好,吴明德揣测着帝王的心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在皇宫里传话是个技术要求十分高超的活,既要达到提醒别人的目的,又要在不小心惹怒对方的同时把自己摘出来,确保自己不要惹火上身,而吴明德绝对是这里面高手中的高手,只是他却忘了他面对的人是夏晴,夏晴虽然是个出了名的工作狂,但吴明德这些小动作他并不是不知道,只要不涉及朝堂的事情他都懒得管,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宫里自然人人都想巴结。只是被捧得高了,吴明德自是忘乎所以越来越敢在夏晴眼皮底下做一些事,而夏晴也从来没管过他,渐渐的就忘记拿捏住分寸,现在他这种开始左右夏晴的后宫宠幸的事情已经成功的触及到了眼前这位帝王的底线。
“吴明德你待在朕身边已经多久了?”
“回陛下,自从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奴才就跟在陛下的身边了,算起来已经有二十一个年头了。”虽然不知道夏晴为什么问这件事情,但吴明德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着,只不过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二十一年了啊……亏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夏晴似真似假的感叹道,“想当年朕还只有十五岁。”
“……”
吴明德站在一旁听着夏晴感怀过去,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几下,这种悲伤怀秋的事情实在不适合眼前这个年轻气盛的帝王来做,只是无奈人家是皇帝说什么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只得听着。
“吴明德,你今年到不惑之年了吧。”
“回陛下,奴才今年已经四十有八了。”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提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但吴明德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四十八了啊,果然老了记忆力都开始不好了。”
“陛下……?”
“你这几年的太监大总管是做得果真太悠闲了,悠闲的连朕最讨厌什么都忘了,看来朕是要换个人做了。”陡然冷冽的声音吓得吴明德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吴明德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位帝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左右了,就连想法都不行,这还是归功于夏晴刚当上皇帝时处处受着自己舅舅的牵制导致的结果,想想当年国舅爷的下场吴明德顿时虚汗渗满了额头,跪着的手脚也开始渐渐的瘫软起来。今天他提到了娟妃娘娘无疑是在左右后宫,搞不好陛下疑心病犯了把他当成篡权,他就是有几个脑袋都不够陛下砍的。想到这里,估计他接受娟妃娘娘贿赂的事情陛下早已经知道了,现在他所担心的不是受不受惩罚的问题,而是自己的脑袋是否还保得保不住,他现在只能祈祷陛下能看在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哦?那你自己到是说说你做了什么要让朕饶你命的事?”
夏晴这么一问,吴明德立刻敏锐的觉察出了自己保命的机会来了,这是陛下特地开恩给他的坦白从宽的机会,吴明德连忙向倒豆子一样交代着自己的罪行。
“奴才不该收受娟妃娘娘的贿赂,不该见钱眼开异想天开的猜测陛下的想法,不该……”吴明德偷偷的看了夏晴一眼,发现夏晴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根本没有一点表示,于是一狠心将自己之前的做得浑事都交代的一清二楚,就差把自己前天顺道去御膳房拿了个鸡腿的事都给交代了出来。
“哦?这些事朕还是第一次听说。”夏晴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明德,至于这些事情夏晴是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