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灵山脉间,一位位邪门修士,散落于各处。失去了往日神通道法的他们,终于尝试了一把以纯肉身之力搏杀妖兽的山野樵夫的滋味,拼了命的寻找着自己的同伴与主心骨。
葛石就是其中一位。
他望着远处山峰间渐起的狼烟,疯狂地在山脉间奔跑,穿梭于山脉巨石丛林之中,终于来到了一处山脚下,却惊见一具已然冰凉的老妇尸身:“姥姥,竟然,竟然死了…”
经过仔细的尸身检查,他断定,邪门老妪是死于一种不知名的毒药下,同时,遗失了最珍贵的宝葫芦。
葛石不由心底一喜。
他与邪门老妪,同为邪门外门天武驻地的管事,同为灵轮境六重,只是,邪门老妪向来仰仗宝葫芦在手,被封为外门长老,而他葛石,却只能屈居老妪之下,成为外门护法,需听她号令。
如今老妪已死,他身为邪门天武国驻地中修为最高的管事,自认有机会,继承其位。
只要,能立下大功。
葛石耳朵轻颤,听到了四周的脚步声,悲痛欲绝:“秋姥,您怎么就这般去了…”
已然赶来的邪门众人立时一惊,望着怀抱老妪尸身的葛石,心念电转,纷纷对视,其中一人恭声道:“护法大人,还请节哀!眼下秋姥已去,我等还需寻圣复仇,还请左护法主持大局,为我等指引明路!”
葛石一抹眼角泪花:“不错!姥姥一心寻圣,我等当继承其遗志,寻到祥瑞与那凶手,让姥姥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众邪门弟子听令,随我上山!”
“是!”
已然集结在一处的邪门众弟子恭声说着,随葛石一道,前往了那已成燎原之势的火焰处。
暗中,凌霜儿与青老目视着邪门众人离去,悄然松了口气:“双拳难敌四手,眼下此地禁法,不利于我们,还是先等那火势熄灭,再做定论吧!”
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场甘霖下被浇灭,众人踩着一地灰烬,来到山洞前,仔细寻找火势起源,惊现一座痕迹斑驳的石台阵纹。
“莫非?这就是此地的挪移之阵?”
“定然是了!此地还遗留有那祥瑞身上的味道!它既能突兀的现世,自有法子离开这里!”
一众邪门修士分析道。
葛石望着迟迟不肯上前试阵的众人,微微一笑,豪气道:“我既为众人之首,理应第一个试阵!”
说完,他大步向前迈出,踏入阵纹之中,消失不见。
待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只觉诡异无比。
只见,他眼前偌大的石台,被滚滚殷红的宝血浸润,一头身负龙鳞的巨兽正躺在血泊之中,闭目无息。它身旁,还躺着已然陷入昏迷的男子,然他纵使昏迷之时,依旧以双手用力撕扯在巨兽那犹如狮子般的头颅与脖颈之间的伤口处,导致滚滚精血四溢。当中还有一名身穿甲胄,少女身形,头发却微微花白的女子,正扑倒在地,怀抱一稚嫩小兽,狠狠地摇晃着那已然昏迷的男子身躯:“义兄,义兄你醒醒,我是若儿啊…”
“这是怎么回事?”葛石足尖轻点地面,飞速靠近。
薰若仿佛无措般回头:“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义兄…”
“他此行本是欲降服这祥瑞而来,却被那符宗长老,逼成了人魔,受天魔所控…”
“竟将祥瑞麒麟,斩杀于此,自身,亦受了重创,昏迷不醒!”
“小女无能,只得点燃了狼烟,意欲引人出来,解救我兄长…”
“什么?麒麟已死?”
“这可如何是好?我等此行就是为这麒麟而来,它,它竟然死了?”
一众紧随而出的邪门修士立时失措。
葛石亦望着眼前满鬓斑白的女子,失魂落魄,看着那即将到手的大功,就这般飞了,心底暗恨,眸中贪婪之色却丝毫不减:“天降祥瑞,我虽无法得到,但这女子身上的宣家至宝,我若能夺了去,依旧是大功一件,况且这祥瑞肉身皆是宝,虽死,却也有利用价值!”
于是,他冷笑道:“既然天降祥瑞,因你兄长而死,你又与你兄长感情如此深厚,这罪,就由你来受吧!动手!给我将这女子斩杀于此地!”
薰若立时抬眸,仿佛不敢置信:“是我点起狼烟,救你等出来,你等竟然要杀我?”
“呵呵,果然是一介女流,居然问这般愚蠢的问题!我等为寻圣而来,还折损了秋姥,如今祥瑞却死,唯有取你宝甲与这祥瑞尸身,方能弥补损失!”葛石挥手下令,手持宝刀,大步当先,向薰若攻去。
薰若面带凄楚,却也反手抬剑,借助神秘甲胄的力量,挡住了葛石的锋芒,且战且退,引着邪门一众人马,向一处密布的阵纹跑去。邪门众人一入阵,立时遭遇万箭袭击,身穿甲胄的薰若,却完好无损,将甲胄传递来的神秘力量,灌注于宝剑之上,向一众遭受万箭袭杀的修士疯狂斩去。
甲胄饮血,立时带来更加强大的力量,薰若游走于万箭丛中,游刃有余,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那灵轮境六重的葛石的攻击。
就在这时,一道阵法光华闪现,青老望着眼前的混乱,与那死去的巨兽麒麟和宣辰,一番震惊失落之后,思及先前宣辰入魔之举,做出了结论:“定是这宣辰,被天魔王操控,彻底入魔,沦为人魔!与这本就被睚眦所伤的麒麟大战,二者皆受重创,导致这祥瑞身死…”
“师傅,那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