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笑了,这个年龄比之真实的他也消不了几岁的‘儿子’,是真的有成长了。
“魏藻德之流不足挂齿。吴三桂引鞑虏入关,此做此为,为父恨之入骨。彼辈已非我大明将士,乃是mài guó求荣忘宗背祖之人。你且领一支水军行到山海关,炮击关城。再将吴三桂的金钱鼠尾像,给我撒的到处都是。”
郑芝龙这是泄愤之举。就山海关内的兵马,他就是把津门的郑军都用上,也不可能真的对山海关造成半点的威胁。但郑芝龙就是要炮打山海关,要让天下人都清楚他的坚定立场。而吴三桂的金钱鼠尾画像,那是他早就使人准备好的。
不止是他,还有孔孟一流的如此画像。郑芝龙都叫人秘密准备了。
虽然如今的局势下,满清肯定无法取得如历史上那般顺利的进展,可剃发易服的勾当,郑芝龙也不敢说多尔衮就会改主意。
据说这次的山海关大战,吴三桂一样被多尔衮逼着剃发了。历史上的吴三桂就是率百骑入清军大营求见多尔衮的,直接剃了头发,又向多尔衮行三跪九叩大礼。而山海关之战后,关宁军上下也全部剃了头。
这头发都剃了,那吴三桂哪里还能是大明兵马,是汉家男儿?
“孩儿这便去。”郑森神情一定,一股热血在胸膛沸腾。
而就在郑森带领一部分水师战船拔锚起航的时候,这郑军水师是要去打山海关的消息也在算盘城内城外彻底的传扬开来。
“伯爷,魏藻德、李遇知、方岳贡等人求见。”陈鼎叫声道。
郑芝龙已经写完了对江哲的回信,正在最后一次揽阅,听了后冷笑一声:“这些个混账玩意儿,耳朵倒是够灵通的。”胆子也更是够大的。
明知道他已经派人去炮轰山海关了,他们竟然还敢来见郑芝龙。
郑芝龙可不觉得他们是来表示赞同自己的观点的,用屁股都能想得到他们是来为吴三桂报冤喊屈的。
“敢问安南伯,何以动用兵船炮击山海关?做出如此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平西伯赤胆为国,借师助剿,大败李贼,此乃天大喜事。安南伯不与平西伯精诚合作,共复京师,好迎圣驾回归,反而与平西伯刀兵相向,这是何道理?”
郑芝龙自觉的自己手头痒痒,这些个无耻的老东西是真不明白鞑子入关的后果,不明白吴三桂已经降清的事实,还是故意来为了找茬儿找茬呢?
“来人!把他们全都拿下。”
郑芝龙一声暴喝,吓傻了魏藻德等人,怎么一句话不辩解,就直接下令拿人啊?是恼羞成怒了?
堂下的亲兵迅速上前,将几人摁倒地上,连嘴都堵上了。
“李武。”郑芝龙深呼吸着。
看也不看这些个人,直说道:“你去带人把他们的家也都给抄了。罪名就是暗通吴三桂,暗通东虏,mài guó求荣,忘宗弃祖。”
“陈鼎。”
“属下在。”
“你去派人张贴告示,告喻百姓,吴三桂已经剃发易服,关宁军上下也皆已剃发易服。此乃汉奸国贼是也,天下人当共讨之。”
“伯爷所言甚是。吴三桂虚国家以实己利,怠万民以逞己能,此诚国贼、dú fū所为也!败江山、毁社稷,莫甚于此。”
……
津门卫城内外立刻就热闹了,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都给贴上了告示,给贴上了绘图。
“这可真丑!”
一黄髫小儿看着图画上的秃瓢和金钱鼠尾都觉得辣眼睛,更不要说是成年人了。
“数典忘祖啊。”
“真要是这样,死了怎么有脸见祖宗啊。”
无数个的成年人尽数唾弃。
“这吴三桂可真不是东西……”
“听是他爹娘兄嫂亲儿子都在金陵呢,这就直接献关降清了,太狠心了。这人何止是不忠不孝啊。”
“大奸大恶,这才是大奸大恶。亲爹亲兄弟亲儿子都不要了,真十恶不赦之罪都不能盖之啊。”
“借师助剿就借鞑子?鞑子有多可恨他能不知道,亏他想得出来。”
“老头子活了快六十年,还第一次见到借师助剿借的自己衣冠都改了的。”
“放鞑子入关,吴三桂他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