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的马车一路上并没有多少停顿与歇息,仅仅花费了一日光景,便来到了目的地。姬云清一路上对小姑娘甚是关心,可无奈小姑娘胆子太小,始终没有多少话语,自然没有多少回应。她依旧蜷缩着肩膀,姬云清明白这是她的防御姿态,弱小的动物总会选择一个自己防御的姿态,让自己感觉到安全和依靠,好在他也没计较那么多。
在一家当铺前,两人下车之后,走入堂内,却听到里面传来的谩骂声。
“王若,你真的是个弱智,一块普通的玉佩能当五十两银子?那个人就没可能是故意装扮成公子的?还签的死契?你不会还沾沾自喜帮铺子里赚到了吧?那块玉佩十两银子都是折本的。弱智。弱智。”
“祝昌,你是属猪的吗?城东那家店铺前来借银子,你是没去看人家的铺子现状是吧。都快倒闭了,你这不是明摆着送钱出去吗?有这个钱,我不如买口棺材给他们送过去?好歹是个仁义,可是现在我恨不得宰了你这个猪头下酒。猪脑袋。”
这些话语尽是霸道专横,里面也并未传来第二个声音,显然是没有辩驳的。
姬云清缓步走上柜台,说道:“我来找你们当家的有要紧事。”
柜台上的那小厮津津有味地听着里面的谩骂声,看到客人到来,忙收起偷乐的神情,转过头来笑着问道:“小店主营典当,存金,借贷银两,担保.....”
“你们干什么的,我比你们更加清楚,赶紧去叫你们掌柜的吧。”
那小厮略微观察了姬云清的打扮和模样,见到姬云清坚定的样子,他虽是不情愿,可是也怕耽搁贵客要紧事,更怕到时候被小阁老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所以赶紧转身进内屋请示。
“是什么样的贵客,又是什么样的要紧事。老子正在气头上,你要是谎报消息,你小子就等着吧。”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姬云清能听到。
不一会儿,内堂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两撇山羊胡子更加为他添了几分阴狠狡黠。
“不知道贵客临门,有何贵干。”所谓笑脸迎人好买卖,小阁老此刻的笑容更有一分审视的味道在里面。
“不用多想,更加不用多猜,我这有一物交由你看,不知你认不认得,如果不认得,可以交给易阁老看看。”姬云清掏出一块极为精致玉牌,图案似云雾涌动。
能直呼自己老爹的姓,还说是什么物件,易小阁老此刻不由得重视起来。
“易阁老正是家父,不妨让我先看看。”他双手接过那块玉牌,玉牌如羊脂一般柔顺,而玉佩正面中间正是一个“姬”字。背面则是周边的祥云翻滚,龙身尽被遮掩,只有龙头龙爪狰狞出现,不容侵犯的威严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物件显然正是自己父亲和自己说过的那件需要注意的东西。而这姬姓,据他所知,在那些族内可是大姓,得毕恭毕敬地伺候着。
“这物件,我是认得的。不知道公子有何吩咐?”易小阁老在归还玉佩之后,小心翼翼说道。
“我想把这个女孩子放在你们阁楼里,让她学习本事,涨涨见识。”姬云清指了指身后的小女孩说道。
“可是学艺还是其他?”
“自然是学艺。不过只是学艺。不签订契约,你们只能约束不能扣着她。”
“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自然待她如上宾。”
“寻常学艺待遇就好,不要多加关照。”
易小阁老心里想到,寻常学艺待遇?不用多加关照?这话就说的极其有意思了,是正话反说还是本就如此,这不得不由着他去揣摩了。
“不知道公子......”
“这是族中事物,无须多问。”
说完再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将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就这样交给了狡猾的老狐狸,姬云清也没办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怎么样的故事。他只是依照师父之意办事。何况昨晚那个大概是自己师伯的古怪老人说过,此女有不可预测之贵相。倘若连这些妖魔鬼怪都不能降服,凭什么指望以后意气风发呢?
看着眼前这个不曾说话的小姑娘,易小阁老咧了咧嘴笑了起来。
不曾交代何时来接她,恐怕就是把她立在此处,那么她自己学不下去就不能怪我了吧。一个高傲的公子哥的一时兴起?还是背后自有高人指派?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进了这楼阁里,谁都要听我的。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典。”那小女孩皮肤微黑,尽显柔弱,两个字蹦出来,使易小阁老眯眼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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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阁老不同风格的是,易阁老喜欢穿粗布衣衫,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这习惯自他年轻时就一直保持到现在。对老劝过数次无果之后,不免经常打趣道老头子不忘本。易阁老对此不多做辩解。
在看着自己院子里的菜苗一片翠绿,易阁老用粗布擦去额头的汗水,一脸的满足。他常说人老了,那还能顾得上家业多大,能把自己菜园子的事管过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好在自己儿子虽然霸道专横,可是也不至于无恶不作。他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任他闹腾。
他躺在木椅之上,闭目养神,身旁没有子孙怡弄,倒也乐得清静,思绪也随院子外的风筝越飞越高。
有一老者却是如老友般,直接推门而入。他斑白胡子似乎从很远处走来,身上的灰色破烂道袍更加凸显他的狼狈。
易阁老看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