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江南中有一佛寺,名曰菩提,佛寺中有一苦僧,其名慧智。
这慧智家中适逢巨变,父母于乱世之中惨遭毒手,万念俱灰之下,遁入空门,静心修佛。
慧智苦僧每日清修,时而会下山行善,指点明津,在江南一带乃是慈悲高僧,口碑极好。
这日,菩提寺上来了一年轻女子,她红衣似火,正如她的年纪一般,芳华正盛,生得眉目如画,步履若同洛神涉水而过,袅袅娉娉。
这女子行入菩提寺当中,便看到慧智苦僧正打扫佛像,一丝不苟,十分认真。
这女子不由笑道:“慧智大师,这佛像干干净净,你何苦每天都去打扫呢?”
慧智转身一看,见是熟人,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原来是于归施主。”
原来这女子唤作于归,之子于归,倒是个不错的好名字。
于归笑嘻嘻地说道:“大师,我问你话哩!这佛像干干净净干嘛每天都清扫呐?”
慧智微笑道:“如此,才能不使佛像沾染尘埃啊!想是你也听过我佛家的一句佛理了,常常拂拭才能不染尘埃。”
于归便道:“是哩,这佛像又不是明镜台,须得常常擦拭,才能不染尘埃啊!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
慧智点头道:“不错!于归施主看来是记住这句话了。”
于归不由笑了起来,道:“大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若非是你。我怕是已经自刎而死了。不过大师你为何不愿意让我归入佛门呢?”
慧智却道:“佛门清静地,于归施主你并非诚心向佛,自然不能让你入了佛门,而且这里没有女尼居住的佛寺。你若要出家,还得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于归却不由吐了吐舌头,老神在在般摇了摇头,道:“离你那么远,我就不想去了!我就想在菩提寺出家。”
慧智不由轻笑摇头,道:“这却是不行了。于归施主若真心向佛,可在家中供一佛像。每日念经祈祷便是了。佛祖有所感应,自然会保佑于归施主平安的。”
于归却道:“有哩!前天看你在读《金刚经》,我便也在家中读了这经书,只不过都读不懂啊!”
慧智道:“读不懂没关系。有诚心便好了。”
他将抹布扔入水桶之中。笑道:“施主今天又有什么要解惑的吗?”
于归把自己的包袱放到了佛像前的香案上。解开后,里面是一件袈裟,袈裟并不奢华。但却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也不知道为了缝制这一件袈裟花费了多少心血,扎破了多少次手。
&师,给你的!”于归笑道,将里面的袈裟双手送上。
慧智道:“阿弥陀佛……”
不待他说完,于归便把袈裟往他的怀里一塞,顿足嗔怒道:“别阿弥陀佛了,我亲手逢的,而且这是袈裟,只能你穿!你不要,那便扔了罢!”
说罢这话,于归便已转身小跑而去,一路疾行,如同一道火焰似的。
慧智无奈摇了摇头,对着佛像合十作揖,然后将袈裟收了起来,放回了自己的房中。
房中空落落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便是一张桌子,桌上放有许多经书,一旁是一张木床,床上仅放一枚蒲团,便连被褥也没有,墙上则挂有一串佛珠。
慧智将袈裟叠好,放到了床头上,盘膝坐在蒲团上默默念了一段经文。
时日如飞,转眼间又是数日过去。
慧智依旧在擦拭那佛像,于归却又已经来了,穿着红火的衣衫,步伐轻快而敏捷,到了菩提寺当中。
&智大师,又在擦佛像哩!”于归不由笑道。
&归施主,你好。”慧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于归走上前来,一股香风扑面而来,慧智觉得她离得太近,不由退后了一步。
于归眉目如画,生得好模样,因为家中出了变故,险些自绝,不过却被慧智开解,而今性格倒是活泼开朗了。这样的女子,真是惹人怜爱。
慧智含笑点头,道:“于归施主,这次来又有什么要问的吗?”
于归道:“我在家读《心经》呢,只不过那《心经》好生奥妙,却是读不懂哩。”
慧智道:“读不懂没关系,多读几遍,自然就懂,佛经,需你用心去体会,才能领悟其中道理奥妙。”
于归不由撇了撇嘴,道:“还是不肯让我在这里出家吗?”
慧智笑道:“施主何必如此?”
于归哼了一声,见慧智擦好了佛像,对着佛祖坐下,开始敲击木鱼,念经修禅,不由有些气恼。
她跳到慧智身旁,道:“我这里有东西送你哩!”
慧智摇了摇头,并不说话,只是默默修禅念佛。
&次我送你的衣衫难道不合身吗?怎么不见你穿呢?”于归自顾自地问道,也不在乎他不说话。
&是不合身你就告诉我,我回头帮你改一下!这次我给你送了好东西来!”于归说着,把袖子捞开,露出一段雪嫩的肌肤,手腕上却有一串佛珠,这佛珠乃是紫檀所制,极为昂贵难得,世间罕见。
&这佛珠给你了。”于归把佛珠递出去,他却不接,便往桌案上一拍,惊得桌案上插着的香火上边的香灰都断了下来,弄得满桌都是。
慧智停下来,看了于归一眼,叹了口气,道:“如此珍贵的紫檀佛珠,我怎能收下,施主还是拿回去吧!”
于归却哼道:“留在这里了,你要不要随便你!我走咯!”
说着,已经快步而去,薄底快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