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昱今晚会在完颜欣荣那儿,明日再去慕容凌那儿,按慕容凌的性子,怎么能忍的下,至于李韵莲的寝殿,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了,亦或许,以后都不会再来了。
“芙盈,扶我起来!”这里太沉闷了,憋的快要窒息,她要出去透透气了。
芙盈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终究是把李韵莲扶了起来,寝殿的门一打开,丝丝凉意透过来,芙盈赶紧说道:“小姐,这大晚上的风很凉,我们不出去了吧!”
“没关系的,我想出去透透气,几日不出房间,再闷就闷坏了。”
即使白日里再怎么欢闹,一入夜,也全都安静了下来,听说今日完颜欣荣是从正门进的,正门,是只有迎娶正妻时才能走的,不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随他去吧。
今晚的夜空竟比平时明亮许多,抬头望向天边,原来是星星格外的多,难道就连天上的星星也要来凑这人间的热闹吗,举国同庆,举国同庆,就连星星也来祝福了。
李韵莲的主院在整个王府的中间,王府中各个院子之间的穿梭几乎都要经过李韵莲的院子,李韵莲与芙盈在园子里静望,一墙之隔的院外响起的脚步声,还一边走着一边说着话,想来是今日刚入府的小丫头。
“秋菊姐你看,这就是主殿那位的院子。”一个丫头的声音清脆,听起来也就十四五岁的年纪。
“听说今日她一整天都没出院子呢,不过也是,要是我,我也看不下去今日的场面,我猜啊,她一定是在房里哭着呢!”另一个丫头的声音响起,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秋菊姐还是小点声的好,毕竟是在她院里外面,要是传到她耳朵里就不好了。”
“如今她还有什么能耐!她的父亲就在今日午时已经行刑了,她可算是什么依靠都没有了。”
“想来她也挺可怜的,一下发生了这么多事。”
“可不可怜哪是我们该担心的!还是快走吧,免得又迷路了。”
两人的声音逐渐飘远,耳边芙盈犹带焦急的呼喊,“小姐您怎么了?”
李韵莲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面上被泪水浸染的模糊一片,父亲……她终究是没有办法救他,终究是辜负了母亲的期盼,“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是不是?”
芙盈跪在李韵莲面前,拿起李韵莲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抽打,“小姐您打我吧,您打奴婢,可您别这样看着奴婢,奴婢心里害怕!”
小腹间传来阵阵疼痛,一张脸也变得异常扭曲,“回房!”
脸上的汗珠滴滴落下,密密麻麻的打湿了身上的衣服,双手捂住小腹,疼,哪里都疼,可她不能有事,碧如老远的就看到芙盈扶着李韵莲踉踉跄跄的往回走,李韵莲的脸色煞白,心蓦然一颤,忙跑过去。
芙盈发现李韵莲的脸色也是越来越惨白,一下子没了主意,要知道李韵莲现在怀着身孕不比其它,稳了稳心神,对着碧如说道:“去通知七殿下!”
躺在榻上,依稀间听见门外碧如小声的同芙盈说着话,“殿下说……身子不适就找太医,他又不会看病……芙盈姐姐,一定不能让王妃知道,真怕王妃会受不了……”
声音断断续续,李韵莲听的也很模糊,感觉头很重,芙盈推开门进来,李韵莲只听的见自己说道:“把安神香点上,睡觉吧!”
这些天没有完颜欣荣的安神香,李韵莲压根就睡不着,香料尽管让别人看过了,但芙盈还是亲自试了几晚才敢给李韵莲用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李韵莲,把安神香点上,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这一晚,李韵莲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是一望无际的红,花草树木、天空、湖水,通通都变成了血红色,她听见有婴儿的哭泣声,很微弱,几乎微不可闻,她四处寻找,可是就是不见有婴儿的踪迹。
哭泣声戛然而止,四周又恢复了寂静,心头突然一阵惶恐。
水,有水流的声音,踉跄着步子往有水声的地方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么恐怖,她要离开这里,水声渐渐临近,她定睛一看,一下子瘫软在地上,不是水,是血!是血在流!
眼泪,为什么连泪水都是红色的?胡乱的在脸上摸索,她想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吧。
“你这是何苦呢?”这个声音竟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谁?你是谁?”李韵莲惶恐的望着四周,却没发现一个人影。
“我就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懦弱,一点都不像我!”那个声音竟然在责怪她。
“懦弱?我是懦弱吗?”她喃喃自语。
“你就是懦弱,你不敢面对,你也不想想王府里真正的女主人是谁!凭什么受别人的欺负,爱情?爱情算什么?为了个臭男人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的,值得吗?要是我,我才不管这么多呢,我就是要过的好好的,让他们都不好过!”那个声音有些悲愤,李韵莲能想到,她的面容也一定是扭曲的。
“让他们都不好过?可是我……”她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个声音却逐渐飘远,“真是朽木不可雕!”
李韵莲缓缓蹲下身,用力的环住自己,脑中充斥着那些话语,“你真懦弱!”
“你才是王府里的女主人!”
“为个男人一点都不值!”
“要过的好好的,让他们都不好过!”
她抬起头,眼前突然变得明亮了许多,不再是一片血红,而是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天空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