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庚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你休想!”
林清远也不恼,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随你,也对,左右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死了就死了,何须当一回事。”
顾长庚眼更红了,跪在地面上,愤怒让他控制不住全身在发颤。
林清浅站在不远处,眉头拧的死死的,心急如焚,又束手无策。
她现在过去,只怕事情会更糟,心里暗自祈祷,希望顾长庚别理会林清远,为顾伯请大夫看病,她自会想办法帮他。
“算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天寒地冻,本少爷懒得搭理一条丧家之犬,进去吧,娘还在里头等我用膳。”
“是,二少爷请进。”
徐氏曾说了今日谁也不见,而林清远却大摇大摆的进去,可谓是讽刺至极。
眼见林清远身影要消失在院门,顾长庚重重闭上眼,再睁开,他逼迫自己张口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学……狗叫,就让夫人允许我出府。”
林清远顿住脚步,回头,饶有趣味的表情挑了挑眉。
“自然是真。”
“好!我学!”
话音一落,躲在不远处的林清浅心骤然一紧,唇瓣微张,随即死死抿住薄粉色的唇瓣。
林清远哈哈大笑了起来,少年清秀的面容浮现一丝阴狠。
“好啊,快学呀,本少爷可没甚耐心等你。”
顾长庚低着头,垂着眼眸,望不清他脸上神情,全身紧绷的像随时会崩断的弦。
林清远不耐烦地催促道:“叫啊,怎么不叫,再不叫,本少爷可没那么多时间奉陪。”
顾长庚喉咙干涩,艰难地发出声音,“汪……汪汪……”
林清远和小厮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来,再学两声,不够大声,本少爷听不见,不作数!”
顾长庚屈辱的瞪着林清远,额头青筋暴起,可无可奈何,他只能再一次从喉咙挤出声音。
“汪汪……汪汪……”
“哈哈哈,学得可真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丞相府真养了条狗。”
“二少爷说的没错,跟隔壁人家养的狗,吠的当真是一模一样。”
顾长庚脸色忽青忽白,咬着牙道:“我已经做到了,你说过让夫人允许我出府的!”
林清远冷笑一声,眼中闪着阴险的光芒,笑着说道:“顾长庚,我的承诺只对人作数,对狗可不算,要出府,做梦去吧!”
“林清远!你!”
愤怒充满顾长庚的眼睛,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眼前的林清远碎尸万段。
林清远却不以为然,戏耍了顾长庚,心情不错的大摇大摆进了院门,还不忘吩咐门口的小厮:“把院门关上,省的跪在那里,晦气都传了进来。”
“是,二少爷。”
一行人进了院里,院门被关上。
雪地上一道青色身影跪在那,背部微微弯着,眼中全是不甘,怨恨在交织。
林清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气得胸口都疼。
虽知顾长庚年长一直被林家欺辱虐待,可亲眼所见,心中震撼、愤怒分毫不少。
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收敛起自己情绪,林清浅佯装对方才的事浑然不知,走过去。
“长庚哥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我刚才去你院里,才知顾伯生病了。”
顾长庚眼眸微动,冷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沉默不语。
林清浅跪在他身旁,拉着他袖口,精致的小脸满是着急。
“长庚哥哥,你别担心,我定会想办法为顾伯请大夫的,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天太冷了,你若一直跪在这,会着凉的。”
顾长庚终于斜眼瞥了一眼林清浅,眼神冷若冰霜。
“我的事,无须你来管!”
与此同时,他狠狠甩开林清浅,她一不留神,被甩得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林清浅不生气,拍了拍衣裳上的雪,黑白分明的眼中诚恳又认真的望着顾长庚,道:“长庚哥哥,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许是林清浅的话打动了顾长庚,又或许他自己想通,跪在此处毫无作用,手撑在地面,缓缓站起身。
跪在雪地里,双腿发麻,站起来身形踉跄了一下,林清浅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长庚哥哥小心。”
但顾长庚二话不说将人推开,转身一步步往前走。
林清浅眼神复杂望着面前少年瘦弱的身影,心中明白,他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被人搀扶。
静默不语的跟在顾长庚身后回到了篱园。
春夏一见到林清浅,担忧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林清浅摇摇头,“没事,顾伯呢?怎么样了?”
“顾伯尚在发烧,奴婢已经按小姐吩咐,煮了姜汤喂顾伯喝下,现下顾伯睡着了,嘴里却讲着胡话。“
顾长庚守在顾伯塌前,他嘴里不停念叨着,“少爷不可,剑不能当掉,咳咳……是将军留给少爷的,不能当掉……”
心狠狠揪住了。
顾长庚眼神一凛,拿上剑往外走。
林清浅连忙拦下他,“长庚哥哥,你是打算硬闯出府吗?”
“让开,我今日必须为顾伯请到大夫!”
“不行!门口至少两名侍卫看守,长庚哥哥你就算硬闯,也无半点胜算!”
顾长庚坚定地道:“让开!”
无论如何,他今日必须为顾伯请到大夫!
“长庚哥哥,你信我!午时前,定能为顾伯请到大夫!”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春夏忍不住道:“顾公子,不如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