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仿佛停止了旋转,看似毫无牵连,实则有着万千纠缠的两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时间停滞,呼吸缪然……
在薄刺心以为他真的会动手杀她的时候,他却弃剑而去。
长剑落地,发出刺耳的脆响。
一阵夜风吹来,袭入她脖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良久,她睁眼,眸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
凤魅已然不见,独留下她一人在原地,微微俯身拾起长剑,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沾染了血迹的剑身。
那是一种冰凉到
能冻结人心的触感,就像是方才那个冷漠无情的凤魅,对她,不带有任何情感,甚至就连怜惜也没有。
沉默许久,她用衣袖轻轻擦拭剑身,直到发出刺目的白光,才勾唇冷笑。
其实现在的她也不知道究竟在难受什么,又在心痛什么……
自己不正是希望他对别的女人无情无义吗,为何他这么伤了她,她又如此在意?
明明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难道还妄想他动情动心怜爱吗?
薄刺心,不要再沉沦下去了!
夜更黑,寂静无声……
翌日。
薄刺心如常,到御书房当值。
德贵见她姗姗来迟,忍不住骂骂咧咧,说他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会这么幸运。
明明是个太监,说话做事却不按宫规而来,但却没有受过一次处罚。
“连荣,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突然瞥到薄刺心脖子上长长的伤口,德贵大吃一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敢来御书房伺候,不要小命了是不是!”
薄刺心有些尴尬的别过头,故意挡住伤口,轻描淡写的道:“不小心被野猫抓伤的,没什么大碍,死不了!”
“去去去!”德贵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前将她往外推,“你死不死得了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走要是牵连了我们,可就失算了!还不赶紧的滚回去,千万别让皇上见着……”
“德公公,你这是做什么!”薄刺心将手支撑在房门上,挑起秀眉,“不就是一点小伤吗
,哪有这么严重?”
“怎么会不严重!大清早的见血,这个是大忌讳,更是宫中大忌!一旦做奴才的身上有伤或是有血被皇上看见了,就会立刻处斩!”这连荣,要不要再三的挑战皇上的忍耐限度!
原来是这么回事,薄刺心松了口气,淡淡道了句:“你放心,皇上不会杀我,也牵连不了德公公你!”
德贵最见不得薄刺心这么底气十足了,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连荣啊!咱家上辈子是不是欠你们祖宗十八代啊,怎么遇到你这丧门星!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宫规,知不知道皇上生气会是什么后果?你一个人被砍头也就罢了,若是牵连这几十号人陪你去死,可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你走不走,不走咱家让人把你绑起来!”
薄刺心不知道德贵到底是怎么想的,总是不相信她!
无奈,她叹了口气,“好,我走还不成吗?”
见薄刺心要走,德贵才松了口气,“走走走走,快点走!诶诶诶,记得绕个道儿啊,皇上差不多要下朝了,千万别碰上面……”
“德公公,我知道怎么走,你别推我行不行!”
薄刺心恨得不一掌将不断推着她出们的得贵给劈倒在地,实在太可恶了,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咱家可不想就这么丢了脑袋,你走快点行不行……”德贵捏了把冷汗,连荣这么出去,要是真的和撞上个正着可如何是好?
当薄刺
心被德贵弄得彻底懊恼的时候,她忍不住怒喝了一声:“我自己能走!”
岂料在说罢之后,整个人转身的时候便意外的撞上了一堵肉墙。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味道……
是凤魅!
德贵意识到自己犯错,连忙跪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