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夜琉璃原本强烈的求生意志已经全然涣散,抓着树干的手也逐渐丧失了力量,“无忧,我这就来见你,等我。
”夜琉璃松了手,意欲虽凤无忧而去,一根草绳却仅仅的系住了她的腰肢。
“琉璃公主!”是子素。
听到夜琉璃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间飘荡,带着救兵的子素也赶到了山崖之上,山顶之上,尸横遍野,却惟独不见凤无忧和夜琉璃,赶到山崖一看,子素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夜琉璃一只手挂在老藤树树上,摇摇欲坠,他忙扔下绳索牢牢系住夜琉璃的腰肢,忽的绳索一紧,他亲眼看着夜琉璃放开手中的树枝,惊吓不小,忙大力将夜琉璃拉了上来。
被拉上山崖的夜琉璃满脸的泪痕,子素顿了一顿,还是低声道:“琉璃公主,无忧王他……”看夜琉璃的样子,恐怕凤无忧已经坠入悬崖尸骨无存,只是他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夜琉璃抬头看上子素的脸,似乎在看一张及其陌生的脸,那眼中没有了伤心,没有了气愤,有的,只是绝望。
“为什么你不让我随他去!”夜琉璃这句话是问子素,更是问自己。
“琉璃公主,微臣这就派人去山脚下寻无忧王,您先歇息一会。”从这么高的山崖之上摔下悬崖,加之身受重伤,凤无忧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尽管如此,子素还是不愿点穿,他还存着希望,也想
给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一丝希望。他伸手想去扶起夜琉璃,夜琉璃却只是呆呆的望着空空的山崖,只当身边无人一般。
子素不放心夜琉璃留在山崖上,只得让驿官带着人去山下搜索,自己独自一人静静的守着夜琉璃,夜琉璃就这么坐着,呆呆的不说话,也不流泪,像一尊石像,就这么坐在,山顶寒凉的夜风吹在她单薄的衣衫之上,荡起一片暗红色的云。
子素想劝她先下山,夜琉璃也是丝毫没有反应,子素无法,只得从身上取下外氅罩在夜琉璃柔弱的身子上。
“你说,无忧会不会冷呢?”夜琉璃平静的问道,就像是平日里闲话家常。
子素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静默的站在夜琉璃的身后。
“大人,借一步说话。”身后的驿官轻声开了口,子素闻言,随他朝身后的树林走去。
“可是没有找到无忧王?”子素道。
那驿官脸色沉重,低声道:“大人,夜色太浓,在林中确实看不真切,而且山下乃是一条河流,岸上并没有发现无忧王的踪迹,下官恐怕……”话虽没说完,这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这结果,本来也在子素的意料之中,如今听得驿官说,心下觉得一阵寒凉,抬眼看了看月光之下那孤寂的女子,指了指,又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驿官向夜琉璃保密。
待二人回到悬崖边上,夜琉璃却不再傻傻坐着,撑着土地,徐徐站了起来
:“无忧,是不是已经死了?”
子素闻言,只得低声道:“琉璃公主,不必担心,山崖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无忧王吉人自有天相,您随我们先会驿馆,等候消息可好?”
夜琉璃哪里相信,看着头上清冷的月光,好似凤无忧今日穿的锦袍的色泽,淡淡的说道:“子素,你无需骗我,若是诚如你所说,你们二人又何必背着我说话?”
子素知道,怕是瞒不过夜琉璃,只好将那驿官的话复述给夜琉璃听,夜琉璃慢慢的走向悬崖边上,子素心中一紧,急忙跟了上去,夜琉璃回首,脸上一片伤心欲绝的神色,空洞的眼神没了聚焦,却依旧笑道:“无妨,你怕我随着无忧去了?”
夜琉璃正说中了子素心中的担忧,他此番保护不力,已经让无忧王遭遇不测,再搭上琉璃公主,那他有几个头都不够砍,怎么对得起凤魅一片信任!
“无忧走之前说过,要我替他好好活下去,如今我便不是我,而是无忧,咱们,回凤城吧!”说完,夜琉璃退了两步,取下耳上的明月珰青葱的玉指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白玉耳环放进去,再用挖出来的泥土盖上。
“无忧,我便留了它在这里陪你,琉璃要回凤城了,回无忧王府,回我们的家。”说完,夜琉璃的眼中复又留下盈盈的泪水,口中也忍不住呜呜咽咽,显然她在隐忍着心中的痛苦。
夜琉璃哭了一番,
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再不看那悬崖一眼,步履匆忙朝山下走去,却不由的眼前一黑,朝前方栽去……
凤城,皇宫
夜色浓浓,云杉宫外的夜风嗖嗖,吹得窗棱边上的纱帐飘飘,薄刺心将窗户关紧了,再回到床上,却依旧感到有一种无力的凉灌入了自己的肌肤之中。
近来好几日,都不曾见到凤魅,听说是宿在宁昭仪的含枫殿之中,虽然还是有些芥蒂,但过了这么久,她似乎也习惯了这种每日等待的日子,即便是安公公来通知她不必等了,她的心从最开始痛彻四肢百骸到现在,只如小小的蚂蚁在啃噬,带着些心酸罢了,薄刺心时常想着,如果当年凤无忧没有去和漠国的战争,没有遇到金牛阵,或许,今日她和凤无忧一起在裔国过着你侬我侬的日子,又或者和凤无忧一起隐居山林,男耕女织,那么平静的过着人生,也未必不好。想到这里,薄刺心自嘲的摇了摇头,无忧那种谪仙一般的人,自己这般好似退而求其的想象,真是亵渎了他,他绝对值得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去爱他,珍惜她,也只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