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魅于是来了兴趣,“难不成这菜的做法异乎寻常?”
“天帝听臣细言,先切青椒、葱花,锅内倒油熬热,将配菜放入热油中炸出香味。”贺凌天娓娓道来。
凤魅有些迷惑不解地问:“可是这肉呢,配菜下锅,可不见主菜却是何道理。”
原来这正是关键所在,贺凌天得意洋洋地说:“此时肉却还在猪身上。”
“还在猪身上?朕更加不懂了,只知道肉成片,成丝,抑或成丁,且要费些刀工……”凤魅举箸夹菜放入口中轻声说到。
贺凌天神神秘秘地说:“此时的猪仍然活着,且名十数人手持棍棒喝赶,猪受惊奔走,气血自然集于两肋,即两条背脊之上。”
“待锅内香飘四溢,将那活猪按到,一刀下去,只割掉两条背脊,旋即在案板上切成肉丝,立即下锅,如此炒出的小炒肉天帝可曾听说过?”贺凌天问到。
凤魅听的出神,这种做法倒还是头一次听说,贺凌天见凤魅沉默,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接口说到:“天帝可知,气血行于肉上,那两条背脊割下之时称为活肉,在案板上仍在兀自跳动,真真是鲜美异常。”
贺凌天看着凤魅和李常德相视一笑,自得地说:“不瞒天帝,此菜可是臣每日午餐必有之菜,天帝但看臣一身精气就知道这膳食的讲究是何等重要了。”
李常德似笑非笑地说:“大将军威风,只是这手下将士郁闷的紧了,
活肉都被大将军吃了,他们吃的不就是死肉了?”
这乃是一句玩笑话,不过倒是说出了凤魅心声,李常德何许人也,凤魅所思所想只在举手投足,一笑一颦中他便已经了然于胸了。
“哼……贺某不才,但尚懂体恤下属,就拿贺某身边死士来说,贺某绝不会给他们死肉吃。”贺凌天冷眼看着李常德说。
李常德干笑了一声说:“那奴才倒要问将军了,那去了背脊的猪应当如何处置?”
“扔了便是,本将军留它何用,难道它倒还能再生出两根背脊来,即便是能也不新鲜了吧。”
听到此处,凤魅手中银杯一顿,幸而餐桌上蒙了桌布,并不曾发出绝大响动,不过此一细节已然落入贺姬翎眼中,她心下惶恐,赶紧制止哥哥。
“天帝传膳,这么多御膳竟也堵不住哥哥的嘴。”嗔怪之意表露无遗。
贺凌天捧起银杯向凤魅敬酒,自己一饮而尽后说:“天帝适才问起,微臣自然也有些口无遮拦了,望天帝莫怪。”
按照礼数要等到凤魅发话之后这酒才能喝,可是贺凌天早已喝掉杯中酒,放下酒杯,举箸吃菜了。
李常德心中不快,正要说话,却被凤魅挥手制止了,凤魅眉毛一挑,李常德心中明了,马上轻声说:“天帝,今日太后老佛爷交代午后切记到慈宁宫中替太后手录《楞严经》的,天帝不会忘了吧。”
“哈哈,你不提醒朕几乎就要忘了呢,
贺爱卿,朕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你进膳了……”凤魅已经站了起来,在寻常人家这自然是摆明了要送客了。
可是贺凌天欠身而已,跪倒在地却并不告退,而是朗声说:“臣恭送天帝圣驾……”看来他是要留下来把午膳吃完再走了。
凤魅眉角含笑说:“起来吧,何必拘礼?”然后抬脚走了出去,李常德一挥浮沉跟了出去,贺姬翎拉起哥哥来怒声问道:“哥哥为何如此糊涂,天帝已然如此,你却还不辞谢午膳,早早出宫去?”
“不碍的,今日吃了御膳房的午膳才知道皇家气度果然不同凡响,我且受用了再说。”贺凌天笑着说道,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贺姬翎却是心中惶恐,凤魅去时虽然面目含笑,可是离去的举动已然说明了对哥哥的不满,贺姬翎再也坐不住了,“既如此,哥哥稍坐,我也到慈宁宫中瞧瞧去。”
“妹妹自便,我去时也就不再招呼了。”贺凌天笑着说到。
贺姬翎赶紧乘了软轿直奔慈宁宫,宫门前下轿却发现各宫的轿子都在,而且太后喜欢清静,所以随性的太监都在外面候着呢。
“给翎娘娘请安。”看到是贺姬翎,小太监们乌泱泱跪倒了一片,贺姬翎心中更加发慌,看来慈宁宫中本来就是有事的,也就是说凤魅在自己的鎏庆宫中用膳已毕自然是要与自己同来的,可是他却撇下自己来了。
贺姬翎无暇顾及打发那
些小太监,急匆匆进了慈宁宫正殿,太后端坐在迎榻上,凤魅陪坐一边,风凉赖在太后怀里腻歪,其余嫔妃按品级坐了,正在听太后说话。
跪倒在太后脚边,贺姬翎低声恭贺:“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寿安康,给天帝请安。”
“起来吧,我正纳闷天帝为何独留你在鎏庆宫呢,想是国舅爷在,你们兄妹多日未见,叙叙家常也是人之常情,我老太婆也不能坏人伦之常。”
贺姬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惭愧地爬起来赶紧按照自己的品级面对着薄刺心坐了,略一转头,却发现身体已经康复的陆伊宁也在,正恶狠狠地盯着薄刺心。
张清清却并没有位列昭仪班列,而是坐在了贵妃末位,想必是旨意已经下了,册封她贵妃之位只是早晚而已。
“今日在我这里聚齐了,倒也是人伦之常呢,谁说皇家就没有人情味了,看到你们,尤其是看到我凉儿,哀家倒不觉的自己像是宫中的太后,倒是像寻常人家的老太婆,看着儿孙一堂,真是与有荣焉。”
凤魅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