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长说了什么?”
“他说,既然我们不知道好歹,就别怪他不做好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搞事情,那就别想在退伍前看到我们继续舒服下去了,舒服的过了头有点感觉自己就是爷了。”
“你知道吗,我们当时还有一个月就退伍了,一个月啊。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一个月都是用来调整状态的。就因为这一闹,整个旅即将退伍的老兵们全都被练了,甚至在退伍前夜,我们还被安排跑了个20公里武装越野,美其名日退伍前最后的疯狂。”
“那班长你怎么转了士官了?”韩松问起最关键的问题,他想到如果在部队犯了错了,是没有可能留在部队,更别说转士官了。
霍连杰眼睛流露出不知名的情感:“我啊,我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我打算是要退伍的,而且玩的也很疯,好巧不巧的是,出事那天我正好在巡逻值班,一整天都在站岗执勤,晚点名结束后本来要换岗的,班长急赤白脸把我吼了出来站夜班第一班岗。我还纳闷呢,我都要退伍了,干嘛这么吼我。”
“就在我闷闷不乐的在楼道教育新兵的时候,就听到整个连每个屋子里面传来阵阵木头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和各种各样班排长们的怒骂声,骂的人心惊肉跳的。”
“我赶紧问新兵发生了什么事,新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并且,把晚点名连长指导员做的决定也一并说给了我听。”
“当时连里有30个第三年老兵,连里只有五个转士官名额,那么剩下的25人只能退伍。可是出了这档事,很多人的申请在连长那里都没过就被退回了,经过层层筛选,到最后我就在那五个名额里,就被留下了。”霍连杰狠狠抽了口烟。
“被留下,那班长你不是自愿的了?后悔过吗?”
“后悔吗?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提交留队申请,早就想走了,我们都是同甘共苦了三年的兄弟,我们的关系才是最亲的,况且跟你一样,外面我也有魂牵梦绕的心上人,等着回去娶她呢。在他们受罚的那个月最后几天,最终确定下来的5个士官中赫然出现了我的名字,班长从来没给我更改的机会,强制我去了士官学校进修,而自己却退伍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走的干干净净的,一点念想都没给我留下。”
霍连杰没等韩松接他话茬,继续说:“因为当时不懂事,我执拗的认为是连队不爱护我们,而我喜欢的那个人在发现我无法离开部队后,立马提出了分手,同样很坚决的一点念想都没给我留。”
霍连杰陷入了沉思,呢喃道:“她说她等不起了,也等不了了,我没强求,这事怨不得人家。于是我就把怨气撒到了连队,在留下后我总是跟连长指导员对着干,新任班长拿我也没办法,我已经是士官了,军衔和他一样。那时候天天抽烟,把兵都带坏了,按理说我这样的人是不能带新兵的。在第四年连长非要我去。说我跟这批新入伍的小伙子年龄相仿,好带。刘天(八班长)就是那年我带的兵,可是他却没被我带坏,相反,他把我这身臭毛病给治好了。”
韩松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不可能吧班长,他当时是新兵,新兵都不能随便表现的,怎么治好的你?”
霍连杰一副遇人不淑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哎,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刚入伍的时候可乖了,说什么是什么,可是一个月后,他就从一个乖乖小子变成了刺头,暴露了本性。有事没事总是一个劲的激我,当时我年轻气盛啊,心想你一个新兵蛋子跟班长叫板,这不是找事吗,得好好练练。让他明白明白什么叫做长幼尊卑,要学会尊师重教!”
“我寻思就先从体能开始,最基本的五公里,好多新兵都跑不下来。我找了副班长跟他跑,想打击打击他,所以私下告诉副班长不要客气,给我狠狠地羞辱他。谁知道他竟然超过副班长整整一个800米圈,跑完脸不红心不跳,还轻松的说这太小儿科了,是小case。
“又是好巧不巧,连长当时看到了比赛,于是直接说要是他能跑赢我,除了新兵比武,他所有的训练都不用参加了,而且他就可以当新兵副班长,而且可以请假出去玩一天。乖乖哩个咚咚,当时的副班长脸都绿了,我心里也气的不行,心想难道我还干不过你个新兵蛋子,这要是认怂了脸丢可就大了,而且我也要打击打击连长的嚣张气焰,让他知道破船还有三斤钉呢。”
“于是,我就说不欺负你,咱俩明天再比赛,嘿,他倒好,直接说不用,现在比就行,明天还想请假出,不就一个五公里么,有能耐跑十公里。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班长,我看你这身板,够呛!”
“他真这么说的?”
“对啊,当时他那个神情,别提多瑟了,脑袋都仰天上去了,明显瞧不起我,就像是我从来没进他的法眼啊。我气儿也上来了,怎么着也不能被一个半大的小子看轻了吧,说比就比。于是我们就绕着那个1500米的大圈开始十公里的比赛。”
“结果怎么样?!”
霍连杰一脸悲愤地看着韩松:“还能怎样,输了呗,而且很惨,那小子快的跟火箭一样,我怎么使劲都追不上。而且更气人的是,跑到后来他还故意吊着我,不近不远的就超我1000米。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
“最后连长说了,什么时候我能超过他了,什么时候就准许我退伍。”霍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