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已痛的说不出话来。
丝丝阴柔力量,就在他五脏六腑,在他血肉筋骨内,胡作非为。
难以言喻的刺痛,蔓延到浑身,让他的灵魂,仿佛都在经受着撕裂痛苦。
“呼!呼呼!”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子在石阶上摇晃着,如随时都可能跌落坑底。
他所在的位置,和坑底还隔了很长的距离,以他现今蕴灵境的躯体,一旦坠落,必死无疑。
高空跌落,他会死。
即便不跌落,在他体内乱窜的阴柔力量,也会绞杀他。
或立即死,或承受着非人折磨,慢慢死亡。
底下的樊离,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欢快。
“一,二,三,四……”
他在心里默数着。
他相信,虞渊很快就会选择,放弃忍受那非人苦痛,选择跳落到坑底,瞬间而亡。
因为,他知道虞渊承受的伤痛,只会越来越重,会比死亡还要痛苦。
跳下来摔死也好,血肉和脏腑撕碎也罢,都和他没关系。
他都能撇清。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默数的樊离,笑容逐渐收敛,并再一次睁开眼。
他抬头,又一次仰望高空。
虞渊还在,还在晃晃悠悠地,分明承受着更可怕的痛苦折磨。
可虞渊,依然没有选择跳落死亡。
而是,以惊人的,顽强的意志力,忍受着不断加重的痛苦。
以承受痛苦为代价,还在坚持着,坚持着……多活一阵子。
“还不错。”
樊离心中嘀咕一句,稍微有点高看虞渊了,觉得如果给虞渊时间和机缘,此人说不定真的有希望,成为自己的一位劲敌。
只可惜,很多事情都没有如果。
今天,虞渊注定要死!
……
“樊离下手了。”
禁地处的老将军,轻轻哼了一声,说道:“这坏小子,的确是有一手。在那虞渊吞纳天地灵气时,悄悄将自己阴毒的力量,混杂在灵气内,输送到了虞渊体内。”
李玉蟾皱眉:“需要我现在插手吗?”
“你留意着,在虞渊撑不住,往下跳落时,别让他真正落地。”老将军以心湖,观察着那边的一举一动,说:“只要不跳下去,他不会立即暴毙。樊离送入的力量,不是要他立即死,而是慢慢地,一点点破坏他的血肉生机。”
“果然还是那个樊离。”李玉蟾道。
“说实话,我很欣赏那个坏小子。”老将军眯着眼,“不喜欢归不喜欢。可他既然是帝国的人,是樊家的人,我都会给予其重视。多么聪明的做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下手,没实质的接触,我们都无法事后问责。”
“而该做的事情,该杀的人,就这么被他杀了。”
“被他惦记上的人,还真是倒霉。便是李禹、严禄,在阴谋诡计方面,都远非他的对手。此人是鬼才,不论在修行路上,还是以后从军,或在樊家担任家主,都不会吃大亏。”
老将军给出中肯的评测。
李玉蟾也表示赞同,点头道:“嗯,我也不喜欢他。但是,如果他和我境界、实力、地位相当,且是我的敌人,我都会觉得头疼,要日夜防备他。”
……
“呼!呼呼!”
石阶上,不断摇晃的虞渊,感觉出体内的血肉,还有脏腑,都有裂缝撕开。
胸腔周边,动乱的阴柔力量,还在疯狂破坏。
他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反正都会死,跳下去,立即结束这一切吧。”
“何必死撑?”
“你明明知道,在如今的境界,以自己的力量,抵挡不了那些恐怖而又精炼的力量。”
“跳下吧。”
一个个念头,滋生出来,被他掐灭,被他按下去。
“不能!我绝不能死!我,绝不会跳下去,不会求死!”
在非人痛苦折磨下,他脑海中,那个不断冒出来的念头,被他一次次地,以意志力压了下去。
“自己的力量不行,只能求别的了!”
仿佛有一道光,在脑海划过,他强忍着痛不欲生的血肉伤害,集中了注意力,以天魂感知两条手臂处,那些碎小的剑芒。
他早就发现,樊离输送到体内的阴柔力量,根本没有触碰,自己的两条手臂。
那些阴柔力量,一临近臂膀,就有智慧地,重新飞逸到别处。
似乎,在本能地避让着什么。
“我,尚且不能参悟你们的奇特,剑决的精妙。但你们,既然选择盘踞烙印在我骨头上,就是认可了我。”
“而现在,我需要你们!”
虞渊在心间呐喊着,尝试着以天地人当中,最强的天魂,去沟通那些剑芒,寻求它们的帮助。
突然间,他猛烈一震。
他的两条手臂,在他天魂沟通交流,将自己的心念转达之后,忽变得璀璨明耀!
皮肤底下,如有一条条小鱼儿,沿着他的臂膀,游向他胸腔,游向他的脏腑、腰腹和脖颈。
点点剑芒,宛如凶恶鱼群。
剑芒游弋到的地方,源自于樊离的阴柔力量,被无情地撕咬抹杀,被瞬息斩断。
苍莽、浩荡、古老的气息,忽然间,充塞在虞渊周身。
“噗噗噗!”
虞渊仿佛看到,他体内有点点光芒,如星闪亮,冲刷洗涤了阴柔。
灵魂如被撕裂,血肉被绞的痛苦感,迅速消失。
摇摇欲坠的他,终于再一次站稳,且能判断出,在那些剑芒的围剿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