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渊缓缓睁开眼。
依然是寒夜,寂静无声的旷野,侥幸存活的试炼者,都在抓紧时间修行。
每一人,都握着一块灵石。
唯有灵石内纯净灵力,方可吸纳入体,迅速恢复力量。
辕霆和妹妹虞菲菲等暗月城的同伴,居然也在众人当中,也在凝神修炼。
“月魔……”
虞渊整理思绪,只记得隔空挥出一剑,冯馨血肉爆碎,寄托于内的月魔,似飞离而出。
后面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印象。
此刻,他依然感觉头痛欲裂,意识浑浊。
这是耗神太多,连精炼的天魂,也消耗太大导致。
臂膀内,烙印着的剑芒,又再次安分下来。
可他却明显觉察出,以臂为剑的那只手,酸麻无力,似乎筋脉、血肉,也随着那一剑,有了不小的伤势。
仔细想了想,他渐渐醒悟过来,隔空的那一股剑意,导致天地灵气狂暴数十倍。
冯馨的血肉,一个个缩小的假苏妍,都是被狂暴灵气撕成粉碎。
“那一剑,并非单纯的魂力输送,也能激发灵力暴动!”
虞渊愣了数秒,突然意识到那道苍莽、浩荡、古老的剑意,若在他跨入到黄庭境,丹田打开,能储备运转灵力以后,定然威力更强。
此剑意,对实体,对魂灵,都有超强杀伤力!
若是,能找到那柄剑,持剑在手,剑和魂合二为一,由他斩出,岂不是杀力滔天?
“你醒了?”
忽有一个熟悉声,在耳畔想起。
虞渊停止胡思乱想,诧异地,望向背后。
一袭青衣的蔺竹筠,如空谷幽兰,气质恬静地静坐着。
一本巨大的金黄色书籍,被她垫在身下,她清冷的眼眸,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看来的神情,也颇为古怪。
似有话想说,又暗暗压制着。
“怎么是你?”
虞渊再次东张西望,发现离他最近的,不是赵雅芙、詹天象,居然就是他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
“我怎么了?”蔺竹筠蹙眉,心中忽升腾出莫名烦躁火苗,“莫不成,你以为我会伤害你?在这个时候?”
“那倒不是。”虞渊咧嘴一笑,“只是,我信不过你。”
苏妍在关键时刻,都将神羽天衣结为茧,牢牢顾着她本人,而顾不上自己,何况是本就满怀恶意的蔺竹筠?
“我想问一个问题。”蔺竹筠突然直视他眼睛。
“月魔呢?活的死的?”虞渊不答反问。
“月魔逃了,因李禹的祭魂球存在,月魔没有敢当场再次夺舍他人。”蔺竹筠想了一下,还是先回答虞渊的问题,让他好宽心,“我感觉,月魔重新夺舍一人,还需要花时间适应,需要吸纳月华之光,增加被夺舍者的体魄。”
“所以,临时挑选一人,无法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力量。”
“月魔离开,还是会找到新的身体,再次契合,有了足够的信心,才会重新出现。”
她将虞渊昏迷后,后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一遍。
话罢,她才继续道:“我有一个问题。”
虞渊眯着眼,淡然道:“说吧。”
“十七年来,你是不是装傻充愣,其实一直都好好的?”蔺竹筠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你故意如此,装疯卖傻,就是要我,要我蔺家难看?让别人觉得,我蔺竹筠的未婚夫,是个傻子?”
这是近期,一直萦绕她内心深处的困惑。
浑噩沉寂十七年,方一醒来,就能改变暗月城的局势,得到城主辕莲瑶的信任?
侍奉他的丫鬟安梓晴,还是血神教,一位阴神境的强者。
虞家,还突然莫名多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炼药师,反正虞璨折断的双膝,已经恢复如初。
在禁地试炼,虞渊又表现瞩目,不论智慧、判断力还有战力,都令人刮目相看。
连严禄、苏妍、詹天象之类,都表示出钦佩,甚至是李禹,都特意叮嘱众人,必须要保护好他。
说明内心深处,李禹也认可了虞渊。
这样的虞渊,前面十七年都是浑噩,说出来谁信?
诸多事实,让她觉得虞家,虞渊,就是不满和她的婚约,刻意为之,就是要羞辱她,羞辱整个蔺家!
多大的仇,要如此处心积虑,要如此刻意针对?
蔺竹筠清冷的眼眸深处,如有烈焰,在熊熊燃烧。
“莫名其妙。”
虞渊觉得很好笑,“明明你们蔺家的问题,居然还能责怪在我头上。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一心要悔婚,不是老太君压制,早就得逞了。老太君离世后,你们也的确那么去做了,如今还能倒打一耙?”
“不是你装疯卖傻,蔺家至于如此?”蔺竹筠强行压抑着怒火,“如果你以前,就表现出如此才能和心智,蔺家,还有我,会那么对待你,那么对待你虞家?”
“抱歉啊,蔺小姐,我开窍的迟,让您失望了。”虞渊冷哼一声,道:“老子还要专心恢复,等那月魔再现时出力。所以,请你不要打搅!”
这般说着,他就闭上眼,不予理会。
蔺竹筠双肩轻颤,内心深处几乎认定,虞渊和虞家就是故意针对她,就是不想婚约达成,然后才让虞渊装疯卖傻,让蔺家背负恶名,主动来退婚。
“虞,虞大哥。”
便在这时,苏妍俏生生地走过来,望着闭目的虞渊,望着气的娇躯颤抖的蔺竹筠,轻声说:“不是刻意打搅你们,而是我也有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