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散尽,易清秋的幻象什么都没留下,连衣裳也是幻象。
白瞿礼宛若被扼住了咽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面上表情逐渐狰狞。
对面,白易虹左手抱着一个一尺多高、还粘着泥土的青色瓷坛,与白瞿礼形成对峙状。坛身上贴着一张白色纸条,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爹醒醒了,让各位长辈安息吧。”白温亭坐在厅上末席,两手扶着另一个青色瓷坛置于腿上。头也不抬,静静地看着母亲的骨灰坛。
白瞿礼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愤怒、恐惧、悲痛、无助、绝望、疯狂……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因恐惧而沉入梦境,现在梦境被打碎,自己便无所遁形。
没多久,白聂荷捧着聂芳谦,白聂捧着白瞿信,白温岚捧着白瞿义,白舜英捧着白瞿智,白舜华捧着母亲,白墨巧捧着白瞿信,白言诚捧着母亲,一个个进来,幻象一个个倒下。
“父亲/伯父/家主/礼叔,天亮了,梦终了。让长辈们安息吧。”
白瞿义慢慢转身,看过每一个人和他们手中的坛子,神色逐渐崩溃,最后掩面痛哭。灵力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每个人各自支起了防御,等着灵力乱潮过去。
“啊――”白瞿礼痛苦的嘶吼,灵力猛地扩散出去,破了好几个修为尚浅的防御。但所有人都是立马转身背朝攻击,死死护住坛子。
“呜哇”白聂竹先天体弱,硬生生接了这一下伤的不轻,一口血呕了出来。
白墨仙急了一推婉桃,促着她过去。婉桃却不慌不忙收了结界才拉着白墨仙过去查看情况。
“收起来干嘛?!”
“大招都扔完了,开着结界浪费灵力。”
好像……很有道理。
白聂竹趴在坛子上起不来,依旧是护着坛子。婉桃赶紧拿出早上白墨仙吃剩的补血益气丸给白聂竹垫个底,医治只能等完事儿后了。
在所有人卸下防御的时候,白瞿礼居然又爆了!
离他最近的白易虹一下被掀飞出去,连人带坛砸上大厅壁板,坛子死死护着也只是磕了个角。
就在快要灵力震荡开来时,一个人影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站到白瞿礼身旁,甩袖七个铜板牵着红线飞出,钉入地板把白瞿礼和灵力圈了起来。
苏师安两手握紧,收紧红线,一个应着星辰的法阵即刻成形!灵力被引导着冲向高空。
巨大的灵力乱散开,前厅几乎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白温亭一身狼狈上前行礼:“多谢苏前辈出手相救……阿岚、聂荷快去看看虹儿和阿竹!”
然而白墨仙想的却是:早上白易虹来的时候苏师安在,后来一直没注意到,现在他又突然出现,想来他岂不是一直跟着礼叔寸步不离?
“你们都没事吧?”苏师安一抖手腕拔出铜板,来不及收线入袖,便马上伸手扶着白瞿礼。伸手在白瞿礼身上连点几下封住经脉,再后颈一个手刀,白瞿礼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苏师安架着白瞿礼往里走,示意唯一一个闲人白墨仙跟上,其余人赶紧收好坛子自觉看顾白易虹和白聂竹去了。
三人一路来到上次的书房,苏师安把白瞿礼往屏风后面的塌上一扔,绷着脸看着白墨仙,最后开口只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呃。”白墨仙本以为会挨骂的,“没事,婉桃护住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苏师安脸色依旧不好,但明显放松了很多。说着边转过头去看白瞿礼,并且右手食指中指按在白瞿礼眉心。
苏师安皱着眉按了会儿,然后收手道:“内息紊乱,但灵力被我封住了暂时没有大碍。但是如果他醒来还是没自己走出来,那要么疯掉,要么走火入魔。事态会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我们能做的……很少很少。只有等他自己想通。”
白墨仙感到难过,白瞿礼是回来后第一个待她好的人,现在成了这样,也算是自己间接促成的。
“别担心,没事的。你去找其他人,都来书房。你的事必须说清楚,也要商量一下对外的事宜。”苏师安手上摆弄着白瞿礼,头也不回。
白墨仙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一个“好”,便听话的转身出门。
门刚刚关上,苏师安就瘫下来似的,看着门止不住地发抖。
差一点,就差一点……
仙仙你不能出事!
白墨仙回到前厅,医术好的几个留下来医治白聂竹和白易虹,其余人把所有坛子搬去了白府的灵堂,打算择日请进白家陵墓。
白墨仙转述了苏师安的话,偏自己什么也不会,站在旁边傻等。这边白易虹和白聂竹刚被“白氏大力丸”救回来,那边搬坛子的也回来了,几人一同去了书房。
苏师安先是说了白墨仙和苒情非白家人,再是分析了白家目前的形式。
魔教屠戮白梵宗门后遭到各大仙门讨伐,白梵宗才得以挺过。而白梵宗用性命保护凡人,甚至白家长辈除白瞿礼全部道消身陨、白瞿礼身负重伤,也挽回了白梵宗的声誉,白梵宗地位逐渐回升。
而白府,就是密不外宣的白瞿礼养伤、养心之地。
魔教屠戮战后白梵宗实力大减,虽然到现在重建做的很好,但距从前的十二仙门前三还是差了老远。
白瞿礼这时陷入心魔,加之维心谷不知何时出世的灵玉髓,白梵宗目前可以说是面临大危机。
魔教的进攻好歹还有其他名门正派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