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液毒浆。
血睛棘蟾绝不仅仅只是依靠硕大无比的巨口长舌卷食人畜的低等妖灵,它那血红se的眼睛可以摄取凡人的魂魄,而它那身棘突麻癞的表皮则可以喷she出溶身蚀骨的剧毒。
由于畏惧池棠身上的火鸦神力,已然大吃苦头的血睛棘蟾再不敢近身相对,这次却是隐在落玉净池之中,向立在断崖侧边的池棠猛然喷she出了毒液。
当如同水柱一般的毒液尽数喷洒到池棠身上的时候,即便是看出大事不妙的况三也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毒液与池棠身上的焰力相融交缠,白气腾腾纷纭。
&使我破相受创,我便令你形销骨化,血肉无依!”看到血睛棘蟾一击得手,虞洺潇得意的喊了出来,面门上一道深深的带着焦痕的创口使他看起来分外狰狞。
刷!况三的黑刃短刀迅疾无伦的割向了虞洺潇的脖项,池棠现在为毒液所困,根本无法对敌,况三立即补上了他的位置,毕竟池棠是为救他才露出的身法破绽,致为妖敌所趁,纵然两人先前多有不和,可况三也不能恩将仇报,袖手旁观,况且眼前这绝浪老怪妖气冲天,若能侥幸斩于当前,却不是对自己大有裨益?
虞洺潇却根本不在意况三的攻击,对方身手技法固然不俗,可玄力比之自己未免相差太远,他只是随手一挥,一股强劲的拽力生生将况三的身形扯到一边。
&泰!你的了!”虞洺潇看也不看踉跄跌撞的况三,随口对身边的樊公泰说了声,他现在勃然怒火,只冲着池棠,“我要看他在我面前化为一滩腐肉!”如果不是顾忌此刻依然熊熊燃烧的神鸦离火,他早就对池棠补上致命一击,永绝后患了。不过纵然未能亲自手刃,但在这蟾液毒浆的侵蚀下,料想池棠就算以强大神力勉强化解,届时必也是油尽灯枯,束手待毙,到那时自己再杀他也不迟。
虞洺潇打定了主意,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看着池棠在白气纷腾中微微颤抖,右手则下意识的摸在了面门的创口上,越摸越是切齿生恨。身边的樊公泰红影一闪,已然缠上了身形未整的况三。
痛,彷如沸油燎身的剧痛!白se的毒浆和自身的火焰神力相交,蹿腾起好一阵白雾,毒浆的液滴遍布在了半边脸上,裸露的皮肤滋滋的发出焦臭的气味,幸好的是,在毒液将及面上之前,池棠已经预先将头一侧,并闭上了眼睛,不然让这毒浆触及双眼,必是目盲睛烂之厄。
火鸦神力本有自我疗伤之效,甚至在生命垂危之际还有自生感应的种种奇能,就像在茹丹夫人出手要取池棠xing命时,还有魔君苻生化为厉鬼突然一戟贯穿池棠肩胛时,火鸦神力的焰醒玄灵都令池棠最终化险为夷。然而这次却大不相同,由于火鸦神力的作用,已然抵消了蟾液毒浆中最为致命的毒xing,可那些洒在面孔身体上的液水却带着溶蚀的酸力,纵然酸力已经大为减弱,可人之身体发肤却如何受得?却偏偏不是致命之患,自然也就没有火鸦神力自行疗伤复愈的功能了。
池棠在剧痛之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然而抑制剧痛的忍耐之下,却是身体微微的颤抖,体内的玄力在疼痛的反复折磨之下来回激荡回旋,周而复始,直到那些浆白se的毒液被火焰渐渐挥发;直到右边的半边脸上从剧痛渐渐变作了肌体麻痒的轻轻抽搐;直到笼罩面前因毒液烈火交集而产生的白气渐渐散去。
虞洺潇没有看到池棠被溶蚀为一团哀嚎呼痛的烂肉挣扎着倒下去的情景,他只看到白气还未散尽之时,从朦胧雾气中突的穿刺过来带着火红se光芒的剑尖。再然后,他耳朵似乎听到一种鸟类的厉鸣--->
四下里的猛然间涌起一阵铺天盖地的滚烫热焰,眼前的剑尖仿佛幻化成一只火鸟尖利的锋爪,而在虞洺潇刚刚觉得胸前有点疼痛的时候,轰!所见之处尽是一片火光熊熊。
紫菡院的剑阵为之一止,女弟子们惊诧的举目而视,光幕中的天清子等人愕然回顾,而正苦战不休的千数妖众几乎同时停止了动作,投过去的目光都带着心惊胆战的惧意。
&池师兄!”嵇蕤和薛漾同时大呼,董瑶更是大急:“池师兄怎么了?池师兄怎么了?”没有人回答,战场瞬时陷入了一片沉寂,只能听到断崖上传来的隆隆闷响。
虞洺潇低头望向胸前发疼的所在,却正是那火红se光芒的剑身,已然在自己的心口处没入一半,真奇怪,剑锋入体难道不该是透心的凉意么?为什么会有一种烈焰烧燎的滚热之感?
&上!”正把况三逼的节节后退的樊公泰看见这场景,急忙抢上援护。
插在虞洺潇心口的长剑募的红光一闪,一股罡力散发,竟把堪堪将近的樊公泰狠狠撞开。
火焰熊熊之中,探出一张可怖的面孔来,右半边漆黑如墨,满是状如橘皮的创口疤痕,而左半边面目如常,却不正是那身中蟾液毒浆的褐衫之士?
这是什么力量?为什么蟾液毒浆对他毫无作用?这滔天火焰却又怎生这般神奇?此人究竟是谁?直到这时,虞洺潇才泛起这一连串的疑问,他有些后悔,他连对手的底细都没探查清楚,自鸣得意的贸然相战,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手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伏魔之士。
然而,已是迟了。虞洺潇仿佛可以听到被长剑贯穿的心脏在怦怦跳动,一动一停,一动一停,节奏越来越慢,怦怦的声响却越来越大。姐姐啊,弟弟终是无用,这许多功业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