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子这话说的突兀,公孙复鞅不由一怔,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讶然说道:“嗯?道兄此言何意?强敌已退,公孙复鞅为何要离开此地?”
&道只问公子,锦屏苑立苑千年,从未遭受外敌侵袭,却是何故?”天风子的语速很快,看xing情倒是和谦冲清癯的形貌大相径庭。
公孙复鞅略一沉吟:“复鞅闲云野鹤,与世无涉,千年历历,差幸无事……”
&则昨i阒水妖魔来势汹汹,又是何故?”不等公孙复鞅说完,天风子又立刻追问。
公孙复鞅知道天风子的意思,淡淡一笑:“若说昨i妖魔来袭之故,一则是阒水与复鞅有夺书旧恨,二则却也是视复鞅为伏魔道中之敌。复鞅新婚,心爱之人偏偏又是紫菡夫人的高足,也难怪彼等做如是想。不过他们想的没错,血泉鬼谋,阒水妖袭,这一遭遭逼将下来,复鞅自然与彼等势不两立,诛妖除魔,义不容辞。还yu来犯者,复鞅只管接着便是。”
公孙复鞅虽是神情淡然,然而言语间却也有股无畏无惧的傲意,瘦长的身形在晨曦朝霞之下更显得挺拔魁奇。
天风子目视公孙复鞅片刻,忽的捋须一笑,而后面se又是一肃:“公子豪情,老道感佩。这其间的道理倒也说的明白。不错,公子千年避世,如今无lùn_gōng子本意如何,却都和老道们做了一路之友,妖魔鬼怪将视公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必yu除之而后快。公子冥思修为,天下无敌,自然不惧。可是需知人间的两句俗话,一是寡不敌众,一是暗箭难防。天清子师弟已对老道言明,昨i一战,公子以无上玄功,耗百年岁月构建的幻罩壁影之术已然被破,怕是短短时i内,再难恢复了吧?”
公孙复鞅点点头:“复鞅当再行施法,年内可复幻罩壁影之大体架构,虽是难现昔时神效,却也堪一用。”
&子也说了,年内可复,终是穷耗时i之术。而锦屏苑若无幻罩壁影之护,只怕敌手偷袭便是大大便利了。我只问公子,若是昨i阒水妖魔不是这般大举强攻,而是暗施潜击偷袭之法,锦屏苑又当如何?”
公孙复鞅想了想,终是慨然一叹:“纵能固守,然猝不及防之下,必也是伤损惨重。”
&也,所以老道说暗箭难防。你这幻罩壁影之术短期内再难施展,若是再来一次如昨i之势的大量妖魔,再用偷袭之法悄然欺近,锦屏苑却如何抵敌?”
&大挫,妖魔焉敢复来?”
&阒水之敌,不过阒水断海老怪一部,数不过万。阒水妖众总有十万之数,强悍善战者至少也在三万上下,短期内再来一次大举进袭,未必不可能。况且公子昨i虽然大获全胜,但恕老道直言,幻罩壁影已破,那用以防范外敌的诸多举措皆已耗竭,即便是公子本人,也遭断臂残身之厄,这些消息一旦在妖魔之境传开,只要稍有心机者便可看出,此际恰是锦屏苑虚弱之时,纵使阒水新败,心胆已寒,暂不敢复至,然天下妖魔可不止阒水一家,若是血泉鬼族趁虚而入呢?又或者虻山诸妖举军进犯呢?就算伏魔道为此尽数来援,可豹隐山地处偏远,又如何奔走得及?便是老道身在蜀山者,一路紧赶慢赶,却也迟误了时i,若非公子神力,又得高人相助,老道只怕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天风子的话使公孙复鞅陷入沉思,他一向不涉人魔之争,对于自己的冥思神通又不无自负之意,原是没把天下这许多穷凶极恶的妖魔鬼怪放在眼里,但听天风子这话字字真切,却也是将隐患尽数道明。昨i那一场大战,不仅幻罩壁影已失,便是那勇悍刚强,数众广多的蚰蚁蛛螳们也几乎损折殆尽,整个锦屏苑的防卫力量除了那还剩下的四百余女仙,也就是第三峰后两道防线里的五百烈刺蜈蜂可堪一战了,若是真的在短期内再来一次妖魔集群的大举进攻,只怕还真难以应对,尤其自己又断臂身残,纵然仙圣之体可以调理,总也需要时i,况且就算痊愈,那自断的右臂终难复生,比之昔i双臂完好之时所施展的玄功威能,总是大打折扣了。再仔细寻思,这里倒底不是虻山的疆界,兼之虻山新王初立,时局动荡,按说他们应该不会劳师远征,可自己刚刚接纳了虻山的逃犯将岸一行,此事若传到那虻山新王千里骐骥的耳中,很难说他不会以此为由头兴兵进犯;还有那血泉鬼族,更是不可不防。一切恩怨的起源都是由于血泉鬼族的率先发难,公孙复鞅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本就打算在大婚之后主动出击,剿除了这伙用心歹毒,狡诈狠恶的厉鬼(他喊铁衣门掌门邝雄来这里的目的也正源于此),若说血泉鬼族利用锦屏苑被大为削弱的机会趁机偷袭,也是大有可能之事。敌众来犯,锦屏苑虽不惧一战,然现在这样的景况,只怕那些情愈姐妹的女仙们都将遭受灭顶之灾,那千年历炼的慕枫之身却都将成了枯朽躯壳,想到这里,公孙复鞅心里又是一阵阵揪紧。
看到公孙复鞅双眉微皱,脸上少有的露出了郑重之se,天风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并没有开口催促公孙复鞅速下决断。
傅嬣张罗了一阵待客事宜,此际已然坐在公孙复鞅身边,天风子后面所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中。她了解自己的夫君,公孙复鞅看似出尘之仙,实是个至情至xing的xing子,虽有无上神通,却不擅世间种种鬼蜮伎俩,说白了,多多少少像个不更人事,率xing不羁的士子,这许多要窍关节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