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豁然开解,果然是那长安刺君一事的幸存者,韩离再无疑虑,不过他并不打算旁生枝节的多说下去,因此也没有接口告之那负娇池棠的经历,一则也是听旁人所述,自己未曾亲见,二则此番又牵扯乾家斩魔士和阒水妖魔的过往,说起来未免絮烦,不如暂且不提,待大事定后再慢慢细说不迟韩离是这样想的,莫羽媚见他持重,所以也没有提及池棠之事,倒是超节豪接口道:“是也,自去岁八月以后,有不少当世第一流的武学高手离奇失踪,便是那端木绝云的金龙令符据说也遗失了一枚,端木家还遣门人子弟来找寻呢,这事可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却原来是这个缘故,这就对上了”
夏侯通面露惭se:“我也听说过一二,只是我这里地处胡人疆域,又是战乱频仍之所,怕是端木盟主的门人等闲也寻不到这里来,故而一直未曾分说话又说回来,倘若真来了,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都是江湖好汉,做的刀口上舔血的营生,谁会信我这妖鬼之言?况且我背友脱逃,实为不义之举,现在回想起来,卦心下耿耿,羞赧无地”
颜蚝和郭昕急忙又宽慰了一阵,看看夏侯通终于神se稍霁,才又转到正题上
下邳王慕容厉身边也有怪物护持,看来是确凿之事了,一众豪杰义士武艺固然不俗,但从没对付过妖魔鬼怪之属,此际言涉于此,倒不由都有些忐忑起来,觉得没什么底气
&鬼之身,其实也没有听起来那么可怕,世人置之死地,于绝境之中多有自身潜能激发的奇效,而当这种潜能运使而出的时候,那么即便对方是妖鬼,也一样可以战而胜之我认识一个以降妖除魔为生的好汉,就是他跟我们这么说的”韩离现在是用甘斐的话来鼓励几位墨家剑客了,“他说的没错,韩某与孤雁剑客便是由此激发神力,得脱妖魔之厄”
韩离并没有说的太详细,事实上莫羽媚固然是在月灵鬼界明知必死的情况下焕发了破御之体的力量,刺瞎了月灵鬼将的一只眼,而他自己虽然身具无上雷鹰神力,却并没有真正和妖魔交手,当然,在那时候他也不忍心,只能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犹豫难决罢了
这些事体,几位大司马府的剑客多少也知道些,所以他们都不住的点头,令颜蚝和郭昕心下总算宽了一宽
夏侯通凝视韩离片刻,也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我相信这话自从回来之后,我心悬妖魔丛生之事,也没有闲着,四处查翻书典,看看有没有什么克制之道,几个月下来,倒真给我看到一本,那是墨家古籍,压在非攻院的地道之底,早已残烂不堪,可上面却也说了些对敌妖鬼的门道……”夏侯通说到这里,又转眼看向颜蚝,“这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也是怕惊着你们,祖师墨子早黯御鬼之道,当真学究天人,可惜此法一直未在墨家流传,墨子祖师也不过以明鬼学说做了些暗喻罢了,此番想来,我等不过学得墨家jing义的皮毛而已”
大子师兄发话,颜蚝和郭昕正襟端坐,很惭愧的欠了欠身
&以,从这古籍的残本中,我倒也自修了些门道,虽不是降妖伏魔之法,却可以看出些端倪来,就像韩大人刚才说的,韩大人可以看出吃过人的妖鬼的那种黑气,我也可以看出一种异样的玄气,那是通魔者的气息”
原来夏侯通也修习了些法术,这却颇出意外,韩离不由一奇,自己还是在斩魔士甘斐指引下粗略的会了一些术法的运使法门,这个夏侯通却是从墨家古籍的残本中自行修炼,果然资质不同寻常,这样一来,当真和慕容厉身边的怪物卫士动起手来,却不是又多了一个强助?欣喜之余,韩离闻言又是一怔:“何为通魔者?”
&是接触过那种不属于人世间生灵的人,我用祖师遗法观之,便可见这些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异样气流,这种气流,韩大人身上有,孤雁剑客身上有,而在东胡人的军营中,一样也有人有,还不是在那下邳王的行辕之中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东胡军中,也有经历过妖鬼之事的人,而这人还不是慕容厉或慕容暄左近身边的人,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或许那人和慕容暄的怪物之军有过交集也未可知,这又能如何?
夏侯通的建议很明确:“下邳王和伏都王身边护卫众多,等闲难以近身,可那人却只在大军军营之内,如果可以,将其擒之,从他口中多知晓些那些妖鬼的真相,也便于我们行刺击杀之计”
知己知彼,原是大计正道,韩离思忖之下,自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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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通所说的通魔者,正是凤阁使荔菲纥夕,除了昔年与冉魏大战之后在战场见到的食人脑髓的犬魃之外,在潜入晋国描绘密图返回的路上,又遭遇了诀山驴怪,幸好当时有乾家斩魔士池棠和薛漾,以及痴愣愣se眯眯却又强横无比的护商师罗老七在,立斩了诀山驴怪,救下了她来
这几次经历,荔菲纥夕深深藏在心底,对谁也没有说,但是对妖魔鬼怪的存在却是确认无疑,这种气场上的变化,落在经墨家古籍浸染的夏侯通眼中,自是清清楚楚
几i后,遁影灵雀况飞雄沿地道返回,带来了桓大司马的令谕,为保黎民苍生,一改围困之策,一俟众人刺杀敌军首脑,以烟火为号,则晋军大队立刻展开攻城,趁其主将新丧,军心不稳,必可一鼓而下
于是,一切的谋划都按照这个既定的策略展开,在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