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值得信任吗?”面对丑胖男人炯炯的‘逼’视,阿夏却冷然反问。
盈萱淡淡一笑‘插’口:“既然是要我们为你们卖命,总得表现的有诚意一些。我从没想过会有和伏魔道联手的这一天,而我也看见了,你的族人死了很多,如果不想死绝的话,你是不是更应该让我们足以释放自己的力量?”
“你们并不是为我们卖命,只是我们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而已,我知道你们和他们势不两立,也结下了深仇大恨,我给你们报仇的机会,并没有让你们成为老族雪祭的祭品,这就是我给你们最大的诚意。”阿夏看着盈萱不以为然的神‘色’,“而且你们也一定是误会了。知道为什么我把解寒气的丹‘药’给了他却没有给你?”
“不就是嫌我没有他厉害么?值得利用的价值更大,放心,我不眼红,自己有几分力便报几分仇。”
阿夏眯缝着眼笑了笑:“所以我说你们误会了,我给他的丹‘药’是解寒气的不假,却不是解老族的术法之气。在我融开封冰的时候,那个禁锢之法便已消除,对你和对他都是一样。而我这个丹‘药’却是为了化解这时下天气的物事。别忘了,现在是冬天,大雪茫茫,可他是什么东西成的‘精’?”
丑胖男人抬头望天,鹅‘毛’大雪纷飞而下,飘落脸颊,还未触及面上肌肤,便被他脸上焕发出的热气融解,心下一动,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癞大牯子一到冬天便会躲在深‘洞’中,萎靡沉眠,寒冷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敌,虽然他是异物成‘精’,但本身的习‘性’终究根深蒂固,在这般严寒气候下,即便是动身无碍,功力也有可能打了折扣。是我看他昨夜奋勇杀敌,好心赏了他这颗化寒丹‘药’,你们却想到了哪里?”
盈萱神情一窒,有心再说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丑胖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柔荑,咕嘎一声开口道:“那就多谢了。”这是再不争执的意思。
忽然听旁边嘈嚷起来,阿夏抬头相视,却是一个披着鲜红披风的军官策马赶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士兵,还未近前,便听到那军官喊道:“东‘门’壁垒陈设已毕,辅军校尉张岫特来相援。”
阿夏苦笑,只是普通的凡人士兵而已,再多这么十几个,又能管什么用?
※※※
张岫早已心痒难耐,前一天帮着程一帆疏散城中百姓,没捞上城头拒敌的大战;好容易带着人回来,又被分派到东‘门’前的最后一道壁垒,协助墨家剑士安设机关,构筑防线的差使。
这是最后一道壁垒,两夜间但闻杀声远远传来,张岫听在耳中,越发的坐立不安,只恨不得带兵直接杀上去才好,不就是妖魔鬼怪吗?他见识过了,没那么可怕,旁人能杀得,我又凭什么杀不得?樊糜在第一战便已战死,这使他悲愤难当,而飞熊营都伯长严白生的殒命更令他怒不可遏,平陵张家的一百二十名子弟,现在只剩下跟着他一起的二十人了,五去其四,自己却连仗都没捞到打,当真侥幸活下来,回头见到乡亲父老,自己却如何‘交’待?
便一同死了去休!张岫再也按捺不住,看墨家剑士的机关壁垒大体成型,便‘交’待了一声,留下几个士兵善后,自己急匆匆的向第四道壁垒赶来。
饶是他预先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眼前大战之后的惨烈场景还是禁不住的震了震,双目瞠然环顾,竟连自己一向视为神人下凡般的乾家弟子们都折去了一半,那时节看起来声势颇为浩壮的胡服骑士们现在也只稀稀拉拉几个人影,而除了沈劲、帖子和几个盔甲残破的士兵之外,就再也看不见晋国服‘色’的军人了,这也就是说,五百守军现在就剩下了这几个。
“你来做什么?你忘记你应该守在哪里了?没我的调令,你便不可擅动!”沈劲正伏在壁垒工事之后,探顾对面妖军集结的情形,听到张岫的脚步声正橐橐靠近,头也没有回,毫不客气的骂道:“回去!”
张岫脸上‘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往壁垒工事边一站,眼角斜睨一旁闭目养神的阿勒闵:“将军是宁可和鲜卑蛮子一块,也不愿意和自家弟兄生死与共?”
阿勒闵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张岫,又平静的闭上眼。
“少废话!你来了,颜义主那里就缺人,届时如何守备?”
“守备?等你们死光了,我们再孤军奋战?我们又能抵挡几时?”
正说话时,便见远方妖影绰绰,呼声鼎沸,两人再不做声,凝目远视,待看清了那里在做什么之后,张岫的眼角一跳,心也似乎被拎了起来。
※※※
计点伤亡的结果同样使镇山君面‘色’‘阴’沉,三千众发起的进攻,现在却只剩下两千出头,内中还有百多个受了伤的,更要命的是,身为副将,地位仅在自己之下的绝啸竟然也被杀了,这比死伤千众的后果还更要可怕。
风岐悄悄凑到了镇山君身边,在绝啸死去之后,这支攻打洛阳的天军中,便属他的职衔最高,毕竟是副先锋官,他觉得有必要借这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毕竟我们会隐踪飞行,这种人间的通关要道并不适用于吾族的进军之法,而他们现在人少势孤,虽是凭借地利负隅顽抗,但却决计干涉不了我们飞往城中各处的举动,小妖以为,大可先绕开此处壁垒,让吾族同侪飞身运法,遍布洛阳城中,干脆从四面八方把他们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