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亡齿寒的成语我懂。”丑胖男人沉声发话,浑没看出受到了罡气‘逼’迫的影响,“可我从不认为阒水与人间国土是‘唇’齿相依的关系,你的说词用错了地方,也并不高明。说起来,就算你再用那一次我请求你们出手相助的事来挤兑我,虽然这种世故人情的道理很可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一次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助,但是在撷芬庄的抵御行将崩溃的时候,你和那位陈先生却直接隐去了身形,把我们留给了那些凶戾残暴的异灵。是的,你们确实帮我们抵抗了异灵很久,可我觉得我这一次做的更好,我已经凭一己之力击退了对方的一次进攻,并至少消灭了数百只虻山妖灵。但既然你们在最后可以那么毅然决然的舍我们而去,那么现在又凭什么让我们感恩图报的随你们一起灭亡?”
将岸一时语塞,丑胖男人的话令他觉得无从辩驳,隐隐觉得自己这般总像是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未免太过没有道理,陈嵩却忽然点了点头:“你说的没有错,大丈夫恩怨分明,据理而断,你确实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将岸把罡气一消,对丑胖男人耸耸肩:“陈先生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有道理强人所难。”
阿夏忽的将开刃弯刀一收,刚才丑胖男人说的那些道理似乎也让她想通了。虽说豺狗咬过了饿狼,饿狼没有死,豺狗却要走了,让她怎么想怎么不是个滋味,但就像陈嵩所说的,再没有让对方强留下来的道理,况且难道当真在大敌当前之际,为这等事大打出手?
“走吧!”阿夏向族人示意撤开包围的圈子,“就当是对你刚才的奖赏,如果以后你再因为作恶落入我手里,我将没有宽恕。”
丑胖男人咕嘎一声,腮帮子一伸一缩,脸上的微笑意味深长:“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至少得保证你可以从这场战争中活下来,而你我都知道,这有多难。祝你们好运。”
眼角的余光使丑胖男人不舒服的转过了脸,便看到荔菲纥夕就这样死死的盯着他,眼神像刀刃一样尖利。
丑胖男人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握紧又松开,蕴含神奇力量的血液就在体内流淌,这令他‘欲’行又止,盈萱似乎是察觉出什么,同样停下脚步,满含期待的望向他丑怪的脸。
“好吧!小姑娘,不必用这种失望而愤恨的目光看着我,就当是我还你男人的情。”丑胖男人长舒一口气,小声对盈萱‘交’代:“请小姐一会儿自己从城后飞走,避开虻山大军,一路不要停,直往江南之处飞,我会赶来会合的。”
盈萱眨了眨眼睛,看到丑胖男人嘴角流‘露’出那种决意无前的笑意,一瞬间,觉得他充满了雄‘性’的魅力。
“尽管我还是要走,但我将从对方大军的军阵中穿行而过,相信经过我这一搅,他们再次进攻的时间将被推后,这是我为你们呈上的最后礼物。”丑胖男人朗声说道。
众人都‘露’出了惊诧而带着一丝欣喜的神‘色’,便是阿夏和将岸也对他凝视良久,大有刮目相看之势。
“谁让我流着他男人的血呢?”丑胖男人抖抖圆滚滚的肚子,佝偻着向前走出,眼角也没忘记带上荔菲纥夕一眼。此刻他的身形在众人眼里似乎另含着一股嚣‘荡’的气势。
荔菲纥夕歪着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竟也稍稍一缓。
就在众人注视之下,丑胖男人越走越快,渐渐像是蛙类弹跳一般,一扑一纵便是丈许,身上散发出的青绿**也越来越强烈,及至汇成了难以看清身形的闪亮一团。
就连无食都被这种劲气所吸引,直起了蔫蔫趴伏的身子。
轰的一声,丑胖男人飞跃而起,翻过了壁垒工事,穿过了晶白护壁,越过了界桥阵线,投身于层层叠叠,影影绰绰的妖军之中。
“不得不承认,我们都有点小看他了……”将岸极目远望,由衷的感叹道,没有人注意盈萱悄悄将身形一扭,一道淡白‘色’的**与漫天飞雪相掩,早没了影踪。
※※※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结阵列队的妖兵们猝不及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本已在防线上捉襟见肘的守军竟会主动发起反击,就连镇山君都不禁闪过一丝惊惶之意。
青绿一团的光华透着诡谲奇异的罡力煞气,更散发出触身即蚀的毒液,妖军们仓促间又着了道儿,转眼便又倒下数十具冒着白烟的尸首。这个情景使镇山君想起了前番那次半途而废的进攻,正是这种毒液,却原来始作俑者就处身于防线之内,更令他难以接受的,对方不过是区区一身。
“保持距离,不要密聚一处,以光焰之术遥而击之!”镇山君迅速做出了调整布置,已经有妖术幻化的光焰向青绿光团袭去,仿佛疾‘射’而至的利箭。很快,像这样的光焰越来越多,团团簇簇之中从四面八方‘逼’紧,妖兵已经站好了方位,优秀的军中素禀显示了出来。
不料